“少爷别动!别说话!” 福伯手忙脚乱地用破布巾擦拭着,心疼得老泪纵横,“你伤得太重了!仙子……仙子留下的剑在护着你……少爷你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林云宸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福伯。老人的脸色同样惨白,嘴唇冻得发紫,单薄的旧棉絮根本无法抵御这深入骨髓的严寒。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水……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干渴,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喉咙和五脏六腑。
福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水!少爷要水!老奴这就去烧!” 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着冲向充当厨房的破屋。然而,水缸早已见底,仅剩的一点水也冻成了冰坨。灶膛冰冷,柴火湿冷。
看着空荡荡的水缸和冰冷的灶台,福伯枯槁的身体晃了晃,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再次涌上心头。少爷重伤垂死,急需热水汤药,可这冰天雪地,家徒四壁,连口热水都烧不了!门外还有魔头留下的血腥和不知何时会再来的危险……
老人佝偻着背,站在冰冷的厨房里,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他只是一个年迈体衰、毫无修为的老仆,面对这绝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听竹小筑那扇被踹飞半边的破败院门外。
来人约莫四十许年纪,面容普通,身材瘦削,穿着一身林家低级管事常见的灰色棉袍,毫不起眼。他叫林安,是林家庶务堂一个专司采买的下等管事,修为仅有炼气三层,在族中地位卑微。
林安并未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门外,目光警惕地扫过院内那两具被积雪半掩的执法堂弟子残尸,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惧。随即,他的视线如同毒蛇般,迅速锁定了屋内土炕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身影,以及……枕边那柄散发着不凡清辉的冰魄长剑!
贪婪!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那双原本普通的眼睛!
“好宝贝……好浓郁的冰寒灵气!至少是上品法器!不……可能是灵器!” 林安的心脏狂跳起来,呼吸都变得粗重。他这种底层小管事,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摸到一件下品法器!眼前这柄剑,绝对是天降横财!
他强压下立刻冲进去夺宝的冲动,谨慎地观察着。屋内只有那个老得快死的老仆,和炕上那个只剩一口气的废物少爷。昨夜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和魔气、剑气,显然已经惊动了族中高层,此地不宜久留!
林安眼珠一转,脸上瞬间堆起一副焦急担忧的神色,快步走进院子,刻意绕开那两具尸体,朝着屋内喊道:“福伯!福伯在吗?云宸少爷怎么样了?族里听说这边昨夜出了大事,派我过来看看!”
福伯闻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踉跄着从厨房跑出来,看到门外的林安,如同见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上:“林管事!林管事救命啊!我家少爷……少爷他快不行了!求您……求您行行好,帮忙请个大夫,弄点热水伤药吧!老奴……老奴给您磕头了!” 说着,便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林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算计,脸上却满是“同情”:“哎呀!福伯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云宸少爷伤得这么重?快让我看看!” 他快步走进屋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寒气扑面而来,让他眉头微皱。
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及枕边那柄冰魄长剑时,那湛蓝的清辉、内蕴的灵气波动,如同最诱人的毒药,让他几乎控制不住伸手去抓的冲动!但他强行忍住了。目光扫过炕上气若游丝、满头灰发、如同血人般的林云宸,林安心中冷笑更甚:一个废人,也配拥有此等宝物?合该为我所得!
“唉,真是造孽啊!” 林安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一脸“沉痛”,“福伯,你也知道,云宸少爷他……唉,家族有家族的规矩。他毁了问道石,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又招惹来血河魔头,害死了两名执法堂弟子……这罪过,太大了啊!”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带着蛊惑,“不过嘛……念在啸堂叔当年的情分上,我林安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我认识一位专治内伤的‘赛华佗’老医师,医术高明,就是诊金贵了点……”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福伯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慌忙道:“钱!钱老奴想办法!只要能救少爷!林管事您行行好,先帮忙请大夫,弄点热水伤药来!老奴……老奴这就去凑钱!” 家里早已一贫如洗,但为了少爷,他就算去卖血,去乞讨,也要凑出来!
“热水伤药好说!” 林安眼中精光一闪,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这就去安排人送来!至于诊金嘛……” 他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冰魄长剑,意有所指,“云宸少爷如今这状况,也用不上什么好物件了,留在身边反而招祸。不如……先抵押给那赛华佗?等少爷好了,再赎回来也不迟嘛!福伯,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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