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广场的青石板早被血水浸成深褐,黏稠的液体顺着石缝蜿蜒,在魔尊那“半透明却凝实”的身影下聚成小洼——他的灵体已借萧战天魂魄之力初步固化,体表还萦绕着未完全融合的仙魔二气,每一次呼吸都让周遭空间泛起细碎的涟漪。
“混沌魔血在你体内躁动,凭意志压制不过是徒劳。”魔尊的声音裹着死气,左手黄泉戟猛地杵向地面,戟尖刺入石面的刹那,数十根漆黑藤蔓从地底窜出,藤身布满倒刺,每一根都在滴落能腐蚀道袍的墨色汁液,直缠林辰脚踝。与此同时,他右手诛仙剑轻扬,一道银白色剑气破空而来,却在触到林辰前骤然转向,斩向广场西侧的剑冢。
“轰隆——”巨响震得地面开裂,剑冢顶层三块刻满符文的石碑碎裂,数十柄尘封的古剑从石棺中飞出,悬在半空剧烈震颤。半数剑刃竟泛起漆黑魔光,剑身上的锈蚀纹路与林辰掌心令符的图腾隐隐呼应——这剑冢本是萧战一族封存“道魔共鸣之剑”的禁地,只是此前无人知晓。
林辰屈膝避开藤蔓,将令符按在眉心。符面上由他鲜血勾勒的图腾骤然亮起,金色光罩将他笼罩,魔化古剑被弹开后仍在地面挣扎,剑刃嗡鸣如泣。他能清晰感知到,颈后逆鳞胎记的灼热正顺着血脉往心脏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像有刀片在刮擦血管,脑海中那沙哑的嘶吼再次响起:“吞噬他!夺了那魔尊的仙魔之力,你就能掌控一切!”这股冲动比之前更强烈,险些让他心神失守。
“林辰!别硬撑!”苏清月的呼喊刺破风声,她手持青鸾剑,带领天剑宗仅剩的十余名弟子冲来,身后还跟着三位拄着断剑的长老。她试图带领弟子结阵从侧翼牵制,却被魔尊周身散发的仙魔二气余波震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 一名年轻弟子不慎被藤蔓缠住手臂,墨色汁液瞬间渗入皮肉,那截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最后化作一缕黑灰消散。
“来得正好!”魔尊狂笑,左手一挥,黄泉戟上的死气凝聚成丈许大的骷髅头,血盆大口里满是尖牙,向苏清月等人扑去。林辰眼中闪过决绝,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精血喷在令符上——符光暴涨,光罩瞬间扩大三倍,将天剑宗众人护在其中。可他自己却因精血损耗,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颈后的逆鳞胎记已爬至耳后,边缘还在不断向脸颊蔓延。
“你体内魔血本就与令符相斥,这么强行催动会被反噬的!”苏清月看着他耳后狰狞的胎记,急得声音发颤,她抬手凝聚道气,想帮林辰分担压力,却发现光罩竟将她的力量弹回——这令符只认混沌魔血的持有者。
林辰没有回头,目光落在被光罩弹开的古剑上。其中一柄青铜古剑的剑格处,刻着与令符完全一致的图腾,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光。先前在轮回海感知到的、萧战霆以道魔二气共镇强敌的画面,此刻清晰闪过脑海。 他突然明白,初代魔主让他带令符来天剑宗,根本不是为了抵挡魔尊,而是为了激活这柄“镇魔剑”。
他猛地松开令符,任由符光悬浮半空,快步冲向那柄青铜古剑。魔尊见状,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冷笑:“拿一柄废剑也想抗衡本座?”他挥动诛仙剑,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剑气斩向林辰后心,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劈出一道漆黑裂缝。
苏清月惊呼着想要阻拦,却被光罩挡住。就在剑气即将击中林辰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左手抓住青铜古剑的剑柄——入手冰凉,剑身上的图腾瞬间亮起,一股纯粹的道气顺着掌心涌入体内,刚好与躁动的魔血形成对冲。他右手同时拔出萧战天赠予的“斩邪剑”,两柄剑在他身前交叉,道气与魔气顺着剑刃流淌,竟在半空织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盾。
“铛——”剑气撞在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林辰被冲击力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开裂,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可他却笑了——体内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竟减轻了大半,道气与魔气在丹田处形成一个脆弱却稳定的涡旋,得益于方才的感悟与力量的巧妙引导,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掌控”而非“压制”混沌魔血。
魔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光盾:“道魔同源……你竟能做到这种事?”
就在这时,青铜古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格上的图腾与悬浮的令符同时爆发出金色光芒。林辰脚下的青石板开始碎裂,无数金色纹路从石缝中渗出,顺着他的脚印蔓延,最后在他脚下织成一个与令符图腾一模一样的阵法——轮回阵!
“是轮回阵!”天剑宗一位白发长老失声惊呼,“传说中能逆转生死的阵法,竟真的存在!”
魔尊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不再掩饰眼中的贪婪与杀意:“只要掌控轮回阵,本座就能彻底融合仙魔之力!林辰,今日你必死!”他将诛仙剑与黄泉戟交叉,两柄兵器的力量在他头顶汇聚成一个黑白相间的光球——光球表面不断有空间碎片剥落,仅仅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让天剑宗弟子们呼吸困难,连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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