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也是闲着。
她干脆在工具房里找到一把秃了头的竹扫帚。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打扫门前那片长势旺盛几乎快到膝盖的草地。
至少把那些明显的垃圾清理掉。
七点多的时候,马路对面那个名叫“汇景豪庭”的新建高档小区门口,悄无声息地停了一辆警车。
蓝红色的警灯安静地旋转着,在晨曦中有些刺眼。
陈辞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了一眼对面,并没有太在意,继续低头将扫拢的枯枝落叶和垃圾堆到墙角。
整个庄园太大,四处不少垃圾,如果彻底打扫会是个巨大工程。
陈辞搞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是先将园子的前院门口大概收拾了一下,主要还是怕太脏会招来太多蛇鼠虫蚁。
好不容易又收拾了一小片背阳的空地,
陈辞感觉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缺乏锻炼,腰背已经开始发出酸痛的抗议。
她将装满两大袋的垃圾拖到铁门外,正准备回去再洗个澡。
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小区门口,又悄无声息地来了两辆警车。
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正在小区门口拉着警戒线,气氛透着不寻常的凝重。
“哦嚯,”陈辞下意识地嘀咕,“这架势……出大事了?”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陈辞才别扭地擦着头发走出来。
热水冲淋带来的松弛感很快被现实的窘迫取代。
她对着厨房里那口锈迹斑斑的锅,又下了一把清汤挂面。
吃着寡淡无味的面条,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洗澡时的画面。
水汽氤氲的空间里,那具陌生的属于少女的躯体,皮肤白得晃眼。
“真是……白得奇妙,也奇妙得离谱。”她低声嘬着面,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画面驱散。脸有点发烫。
发呆解决不了问题。
还是要搞正经事,她不好意思糟蹋了那本写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而是珍而重之地收好,
她另外找了本旧笔记本,在客厅那带着古典韵味的旧餐桌前坐下,开始细细回想目前遇到的困境。
首要问题就是搞钱。
越快越好,数额也越大越好。
至少得先保证自己不被饿死,或者被那群凶神恶煞的债主堵门打死。
至于放弃这座庄园,念头只是一闪就被摁死了。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窝,也是神明少女留下的遗产,怎么也不可以放弃掉。
然后就是盘点下目前少女拥有的资产。
一座巨大破败且疑似闹鬼的老园子。
一把放在琴盒里很有年头的古琴。
一堆不知道具体数额但肯定能压死人的外债。
一个“学霸”的身份。
以及银行卡里那颇具嘲讽意味的777.77元。
哦,还有一柜子不符合“一贫如洗”设定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然后呢,
好像没别的了,
她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抽屉和衣柜,甚至趴在地上看了看床底,确实一无所获。
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外挂,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厨房,又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食物中灭亡,
人活着,就该对自己好一点。
她如是想着,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开始做下一步规划,到周围了解了解情况。
打开卧室那个巨大的红木衣柜时,陈辞还是很疑惑,少女的日记本也没看到衣柜的事情,
按理说一贫如洗的日子里,值钱东西都被搬空了,怎么这么大个的衣柜会安然无恙,
最终,她还是没勇气穿上那些过于女性化的小裙子,脑海里想到的可不是她穿的样子,而是他穿的样子。
三十六岁糟汉,洛丽塔裙,撒娇卖萌。
咦~,陈辞心里一阵恶寒。
最后,她先是别扭的穿上文胸后,又从衣柜角落翻出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衫和一条破洞牛仔裤。
换装完毕,陈辞对着那面水银斑驳的试衣镜照了照。
镜中的少女清爽利落,虽然素面朝天,但那份天生的好底子依旧惹眼。
衬衫勉强遮住了胸前的曲线,牛仔裤空荡荡的,衬得腿越发细直。
虽然还是掩不住那股清丽,但至少自在多了。
她叹了口气,戴上鸭舌帽,把手机和那串钥匙塞进裤兜,就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再次走入阳光里。
陈辞深吸了一口街道上混杂着汽车尾气和路边小吃摊香气的空气,一种奇异的真实感终于缓缓落地。
她不再是那个三十六岁的娱乐圈老油条,而是一个十七岁、背负巨债、住在闹鬼庄园的少女。
“第一步,搞清状况。”她低声自语,声音软糯,让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陵城的这个角落似乎与她前世记忆中别无二致。
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店铺。
人们行色匆匆,或悠闲踱步,嘴里聊着家长里短、房价菜价,偶尔夹杂着对昨晚电视剧的吐槽。
她一路走走停停,不时停慢脚步听着周围人聊天的内容,大多是无意义的唠嗑打屁,但渐渐地,一些零碎的词句飘进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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