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老祖宗打断他,眉梢一挑,眼中那百无聊赖的空茫瞬间被一种恶劣的兴致取代,“那本座今天就来改改你这凌霄殿的‘法则’,找点乐子!”
话音未落,她赤足在暖玉榻沿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但整个凌霄殿,连同殿内所有神仙、云座、长案、蟠桃、玉液,甚至天帝屁股底下那张象征着三界至尊的九龙宝座,都猛地、毫无征兆地向上弹跳了一下!
“哎哟!”
“我的仙酿!”
“我的蟠桃!”
“陛…陛下!”
惊呼声、碰撞声、玉器碎裂声响成一片。神仙们猝不及防,修为低的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滚作一团。修为高的也身形踉跄,狼狈不堪。仙果滚落,琼浆泼洒,方才还庄严肃穆、仙气飘飘的蟠桃盛会,瞬间变成了大型翻车现场。
天帝更是整个人连同宝座被颠得离地三尺,冕旒歪斜,帝袍凌乱,哪还有半分三界之主的威严?他手忙脚乱地扶正冠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满殿狼藉和哀嚎的神仙,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老祖宗…您…您息怒啊!”
老祖宗站在高高的云榻上,看着下方乱成一锅粥的景象,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带着点顽劣的笑容。
“嗯,这下顺眼多了。”她点点头,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算有点生气了,虽然还是…蠢了点。”她点评道,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敢怒不敢言的神仙,又掠过天帝那张强忍憋屈的脸。
“不过嘛,”老祖宗伸了个懒腰,那点刚被挑起的兴致似乎又迅速消散了,眉眼重新耷拉下来,恢复成那副万物皆空的倦怠模样,“也就热闹这么一下下,还是…无趣得很。”
她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像赶走一群嗡嗡叫的苍蝇:“散了散了,都滚吧。看着你们这群木头桩子,本座更烦了。”
众神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了,扶冠的扶冠,捡果子的捡果子,搀扶起摔倒的同僚,一个个灰头土脸、争先恐后地驾起云头,化作流光,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偌大的凌霄宝殿,顷刻间只剩下满地狼藉,翻倒的案几,滚落的蟠桃,泼洒的琼浆,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郁仙灵之气和挥之不去的尴尬。
天帝独自坐在他那刚刚归位、还残留着震动余韵的九龙宝座上,看着瞬间空荡冷清的大殿,长长地、无比心累地叹了口气。冕旒的珠帘在他眼前微微晃动,映出他眉宇间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这位祖宗…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上次掀了瑶池,上上次冻了整个天河,这次又踹翻了蟠桃宴…下一次呢?难道真要拆了他的凌霄宝殿不成?
不行,得想个办法,一个能彻底解决这位老祖宗“无聊”问题的办法!否则,他这天帝之位,怕是真的要坐到头了。天帝疲惫地揉着眉心,心思电转。
而此刻,肇事者老祖宗早已没了踪影。她赤着双足,一步踏出,便已跨越了无尽虚空,回到了那位于天山之巅、悬浮于云海之上、比凌霄宝殿更加宏伟壮丽的宫殿——天宸宫。
天宸宫,名副其实的“天之宸居”。整座宫殿由最纯粹的星辰之核与混沌元晶铸就,通体流淌着温润又深邃的星辉,其规模之巨,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山最高峰。宫殿的穹顶高远得仿佛直接连接着宇宙的边界,其上镶嵌着周天星辰,自行运转,演绎着诸天奥秘。白玉为阶,灵泉为瀑,奇花异草遍地生香,皆是外界早已绝迹的混沌灵种。
这里的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吸一口,足以抵得上普通神仙苦修百年。
宫殿内外,值守的并非天兵天将,而是数位气息渊深、面目模糊、周身缠绕着规则锁链的“存在”——他们是天道意志在此地的显化分身,沉默而强大,维系着此地的秩序与运转。洒扫庭院的,则是数十位气质空灵、姿容绝世的仙娥,她们动作轻盈,一丝不苟,连拂去一片落叶都带着玄妙的韵律。
这里,是天道亲自看顾之所,规格凌驾于三界一切存在之上。是天帝为了“供奉”这位老祖宗,也为了…嗯,尽量让她少出来“祸害”三界,而倾尽天庭之力建造的囚笼…或者说,安乐窝?
老祖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宫殿最中央、也是最高处的观星台上。这里视野极佳,云海在脚下翻涌,星辰仿佛触手可及。一张由万年温神玉髓打造的宽大云榻摆在中央,旁边随意堆放着几件流光溢彩、气息惊人的小玩意儿——那是她无聊时从各路仙神大佬手里“顺”来的宝贝。
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云榻里,柔软的云锦包裹着她,舒服得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手抓过旁边一颗拳头大小、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星云的水晶球,在手里抛了抛,又觉无趣地丢开。
仙娥们无声地奉上刚刚采集的、沾染着晨曦露珠的混沌灵果和由月魄精华凝成的琼浆。老祖宗眼皮都没抬,挥了挥手,仙娥们便恭敬地退下,不敢有丝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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