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魔临荒村 血染残阳
寒风呼啸着席卷大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肆虐着北地荒原。狂风所过之处,黄沙漫天飞舞,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笼罩。
在这片荒原的尽头,几座光秃秃的山峦静静地矗立着,宛如大地的脊梁,显得格外突兀。而在这几座秃山的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它的名字叫做叶家屯。
村中几十户人家,世代以狩猎垦荒为生,日子清苦,民风彪悍。时值深秋,草木凋零,天地间一派肃杀之气。
日头西斜,将天边云彩染得一片血红,便似泼了滚烫的牲血一般。村口歪斜的老槐树下,一个青年正吃力地劈着柴。
他衣衫褴褛,身形单薄,脸色是一种久未见日光的苍白,额上沁出细密汗珠,每一斧落下,都显得甚是勉强。这青年名叫叶凡,村中人多叫他“凡娃子”,或是背后悄声议论时,称他一声“叶家的灾星”。
几个顽童远远朝他扔着石子,口中唱着不知哪个促狭大人编的歌谣:“扫把星,叶家郎,克死爹娘害四方,身无二两力,活该吃糟糠!”石子落在叶凡脚边,他只如未闻,依旧一斧一斧地劈着那粗大柴薪,只是握斧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个粗壮汉子拎着酒壶路过,瞧见这般情景,嗤笑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劈点柴火也这般磨蹭!晚间若误了烧炕,仔细你的皮!”这汉子名叫叶虎,是村中猎户头领叶彪的侄子,平日便以欺辱叶凡为乐。
叶凡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了叶虎一眼,那眼中竟无多少波澜,只深不见底,倒叫叶虎没来由地心头一悸,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便有村妇叹息道:“唉,说起来,叶家大哥大嫂在世时,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怎地生出这般一个……唉!”旁边人立刻接口:“可不是么?当年叶大哥一拳能打死一头牤牛,叶大嫂的剑法,连城里来的武师都称赞。可惜啊,十年前那趟出门回来,就……这娃子偏又这般不争气,真是龙生虫,凤生鸡。”
这些话语,顺着风,一丝不漏地钻进叶凡耳中。他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机械的劈砍。父母的模样,在他记忆中已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父亲宽阔的肩背,母亲温柔的眉眼,以及……他们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那眼中无尽的担忧与未说出口的嘱托。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一直生活在人们的冷眼和白眼中,遭受着无尽的嘲讽和歧视。然而,他并没有被这些外界的压力所击倒,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成长起来。
他的性格变得愈发沉稳,就像村边那口古老的水井一样,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它都始终保持着平静,波澜不惊。他学会了用沉默来应对那些不友善的目光,用微笑来掩盖内心的痛苦。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抚摸着怀中那枚温润的玉佩,心中才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疑团。
这枚玉佩是他小时候母亲留给他的,虽然他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这枚玉佩却成了他与母亲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常常会想,母亲为什么要离开他?她去了哪里?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迷茫。
而那枚玉佩,似乎也承载着母亲的某种秘密,等待着他去揭开。
便在此时,大地猛地一震!
初时轻微,旋即变得剧烈,好似有千军万马自远处奔腾而来。老槐树上枯叶簌簌落下,村中鸡飞狗跳,犬吠声骤起,夹杂着村民惊惶的呼喊。
“地龙翻身了么?”
“不对!你们看那边!”
有人指着村外荒原尽头,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只见天际那血色残阳之下,一股黑气如狼烟般冲天而起,迅速弥漫开来,遮天蔽日。
黑气之中,隐隐传来令人牙酸的嘶吼声,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气息。
“是魔兽!魔兽潮来了!”了望塔上,负责警戒的村民敲响了警钟,钟声仓皇,瞬间传遍整个村落。
叶家屯并非首次遭遇魔兽侵袭,北地荒原与蛮荒古林接壤,时有低阶魔兽流窜出来祸害牲畜,但如此规模的魔气,却是前所未见!
村长叶承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已快步奔出,嘶声大吼:“关寨门!壮丁上墙!妇孺孩童躲入地窖!快!”
整个村子如同炸开的油锅,乱成一团。方才还悠闲的村民,此刻面无人色,抱头鼠窜。叶凡扔下斧头,下意识地随着人流往村中跑,却被惊慌失措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
“滚开!灾星!定是你引来的祸事!”一个妇人抱着孩子,狠狠推了他一把,眼神中满是憎恶与恐惧。
叶凡踉跄几步,站稳身形,心头一片冰凉。灾难临头,这莫名的罪责,依旧如影随形。
寨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艰难闭合,以粗大原木加固的木墙上,挤满了持着猎弓、钢叉的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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