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联军虽已溃逃，可四国联军仍在临江城虎视眈眈，萧山城后续的防御部署，都需与仙长商议。若仙长真的出事，我们……”
“公主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方默沉吟片刻，开口安抚道，“红尘仙仙长神通广大，或许只是战后需要闭关恢复，暂不方便联系。待我灵力稍有恢复，便尝试联系仙长，若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殿下。”
姬灵月闻言，眼中的焦虑稍稍缓解，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方世子了。您刚醒来，身子还虚弱，需好好休养，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姬灵月又叮嘱了吴叔和林婉清几句，才带着侍女离开。
夜色渐深，萧山城的喧嚣已歇，唯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从街道上传来，敲打着寂静的夜晚。方默躺在自己的营房的榻上，双目轻阖，指尖却随着呼吸节奏微微颤动 。经过两日休养与刚刚服用的灵莲膏的滋养，他的神魂力已恢复了。
识海中，金色的神魂体缓缓凝聚，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姬灵月白日里的焦虑他看在眼里，联军虽退至临江城，却仍是悬在萧山城头顶的利剑，若不趁胜追击打破僵局，待对方缓过劲来，战局恐再生变数。
“以红尘仙的身份入梦，跟她商量一下。” 方默在心中默念，指尖掐动魂融诀。神魂体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屋顶，朝着姬灵月的寝宫方向飞去。
此刻的寝宫之内，烛火已灭，只余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榻上，映出姬灵月恬静的睡颜。她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仍在担忧战事，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被，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金色流光悄然落在床前，化作红尘仙的虚影。一袭金纹白袍，面容隐在光晕中，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神圣威压。方默凝视着姬灵月的睡颜，指尖轻点她的眉心，一缕金色灵力缓缓渗入，将她的意识牵引至梦境空间。
“这是…… 何处？” 姬灵月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云雾缭绕的虚空，前方立着一道熟悉的金色身影，当即反应过来，躬身行礼，“弟子参见仙长！”
“免礼。” 红尘仙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与白日里方默的沙哑截然不同，“方默说你有事求见。此番唤你入梦，是为商议后续战事。”
“仙长果然跟他欲提携的后人方世子更亲近吗？” 姬灵月莫名有了一些醋意。
姬灵月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仙长，您终于肯现身了！弟子这两日多次联系您，皆无回应，还以为您……”
“此前接连施展返虚境招式，神魂确有损耗，需闭关调息两日，让你担忧了。” 方默不动声色地圆着说辞，目光落在姬灵月身上，“联军退往临江城后，可有异动？”
“据探子回报，联军残部已在临江城布防，完颜拓与赵猛正在收拢兵力，似乎在观望。” 姬灵月连忙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临江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联军固守不出，我们很难将其彻底击溃。”
方默闻言，缓缓点头，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勾勒出萧山城与临江城的地形：“你说得没错，临江城虽险，却也有一处致命弱点。大军实为四国联合，貌合神离！而且联军此刻军心涣散，且对我大乾的底牌心存忌惮。”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明日一早，你便点齐精兵，由萧山城出发，主动进军临江城。我会帮忙照应的！”
“主动进军？” 姬灵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仙长，我们兵力只有五万，而且之前灵气屏蔽耗光了储备灵石，正让京都转运中，灵石炮缺乏灵石难以攻城啊？而且临江城尚有六万联军，若他们拼死抵抗，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
“你顾虑的是兵力与损耗，可联军更顾虑的，是我大乾是否还有更多返虚境法宝。” 方默的身影在云雾中微微晃动，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两日前，我接连破掉他们两件返虚境法宝，如今他们定然在猜测，大乾究竟还藏着多少底牌。若我们主动出击，便是向他们传递一个信号 ，大乾尚有后手，不惧与他们拼死一战。而且我们灵石储备不多，他们之前疯狂使用灵石炮，现在估计也不够灵石开启灵气屏障！”
姬灵月沉默片刻，细细思索着其中的关节。联军此次进攻萧山城，本就是抱着速战速决和捞一把的心态，如今损兵折将，又摸不清大乾的虚实，若大乾真的选择鱼死网破，他们未必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
“可万一…… 联军识破我们的计谋，选择与我们正面抗衡呢？” 姬灵月仍有顾虑。
“他们不会。” 方默的语气十分笃定，“四国联军本就是临时拼凑，各怀心思。四国统帅就算不顾自身安危，却也需顾忌身后势力的态度。若他们明知大乾有底牌，仍执意死战，一旦战败，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还会连累背后的势力遭受重创。这种赔本的买卖，他们不会做。”
他抬手一挥，云雾中浮现出两军对峙的虚影：“明日进军时，你只需让将士们沿途大张旗鼓，我估计无需真的开战，联军内部自会生出分歧。不出三日，他们定然会主动提出议和，或撤军退走。四国联军能出现返虚法宝，证明洞天福地有人出世了！四国联军也有明白人的，他们不会跟我们拼个两败俱伤！难说，我们未来的挑战可是要应付这些出世的人！”
姬灵月看着云雾中的虚影，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她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弟子明白了！明日一早，便按仙长的吩咐，点齐精兵进军临江城！”
“很好。” 方默点头，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切记，进军时需保持阵型整齐，气势要足，却不可贸然攻城。若联军派人议和，你可先稳住对方，待我后续指示。”
“弟子谨记仙长教诲！” 姬灵月再次躬身，待她抬头时，眼前的云雾已渐渐散去，红尘仙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窗外，月光依旧皎洁，萧山城沉浸在寂静之中；明日，便是打破僵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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