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的刀盾手率先跨步,厚重铁盾在地面拖出深痕,很快拼接成一道冷硬的钢铁壁垒,盾缝间斜探出的长矛,寒光刺破晨雾。
后排弓箭手分成三列,箭囊中的雕翎箭已搭在弦上,弓臂拉成满月,箭头齐刷刷锁定土路入口的白雾。
没人敢浪费半点力气,身后百姓的呜咽声,就是他们绷紧神经的理由。
黄忠站在军阵中枢,左手按在环首刀的刀柄上,右手摩挲着铁胎弓的木纹。
指节老茧蹭过弓身时,他忽然想起以前,也是这样的阵仗,也是这样背水一战。
他扫过将士们的脸,
新兵攥着长矛的手泛白,却没退后半步;
老兵眼底燃着悍勇,嘴角甚至勾着点对厮杀的期待。
这让他紧绷的下颌稍缓,沉声道:
“盾手稳住!莫被凶兽冲撞破阵!
弓箭手听令 。
凶兽近十步再射,箭矢储备不多了!”
玄甲军校尉拔出横刀,刀刃在晨光里晃出冷芒:
“将军放心!
我等身后是父老乡亲,退一步就是家破人亡!
今日便是死,也得拉三头怪物垫背!”
军阵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风卷草叶的轻响,还有士兵们粗重的呼吸。
每个人的目光都钉在那片翻滚的白雾上,指尖扣着武器,等凶兽撞破雾气的瞬间。
“前方的将士们都准备把命豁出去了,我们八荒弟子总不能缩在后面看戏吧?”
人群西侧,蓝衣白靴的唐青枫突然收住摇扇的动作,骨扇上的红叶吊坠在指尖转了个圈,洒脱的语气里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目光扫过前方严整的军阵,再看向身旁四人 。
齐落竹的铜锤柄泛着冷光,锤身铸着细密的鳞纹;
笑道人腰间挂着酒壶,拂尘银线垂落,背水的剑匣之中还同时并排存放了两柄长剑,剑身置于剑匣内部,只露出了两把剑柄;
公孙剑指节分明地扣着皮革缠裹的剑鞘,手腕微沉,剑尖斜垂触地,周身纹丝不动,浑身透着股剑修的冷峻。
白鹭洲指腹轻抵伞柄,身姿虽显温婉,伞面微微斜倾,似已做好为身后百姓遮护的准备。
挎着铜锤的齐落竹上前半步,声音沉得像铸器时的铁水:
“青枫说得在理。
我铸神谷的百炼锤法,不止能砸开顽铁,更能护人。
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咱不能看着他们送命。
待会儿我在前头挡,你们趁机斩妖。”
他掂了掂铜锤,锤身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 “铛” 声。
提拂尘的笑道人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淌到道袍上,却笑得随性:
“哈哈哈!
老道的驱影可不是用来躲懒的!待会儿召出分身挡攻,再用归玄聚气伤敌,护着老弱退几步总没问题!”
说罢,他甩了甩拂尘,银线在空中划出弧线,背后的真武双剑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背挺如剑的公孙剑终于动了,指尖蹭过剑柄上的老茧,剑穗轻晃,语气冷峻却掷地有声:
“我太白弟子,从来不是藏锋避事的怯懦之人。
无痕剑意所指,斩妖除魔本就是分内之责。
凶兽胆敢伤民,我手中这柄剑,便要斩去它的首级!”
他拔剑出鞘,剑鸣清越如雪山裂玉,刺破空气。
执伞的白鹭洲指尖轻按腰间医箱,素白流苏扫过囊口,语气温婉却藏着坚定:
“凶兽伤民,我天香怎会坐视?
素手回春能疗伤痛,伞舞盾可御凶锋,待会儿我护着老弱疗伤,诸位尽管斩妖!”
说罢,她轻转青竹伞柄,伞沿白鹭纹微动,藏在伞骨后的刃口泛出细光,透着医武同修的底气。
唐青枫闻言笑了,骨扇 “唰” 地合上,扇尖指向军阵:
“好!既然诸位都已应声,我等八荒弟子便共赴前阵!”
五人并肩而出,蓝衣的洒脱、铜锤的沉稳、道袍的随性、长剑的冷峻,青伞的温婉,五种气质却透着同样的侠义。
周围百姓忍不住低声惊叹,有人攥紧了手里的断木,眼里多了几分冲动。
“黄忠…… 三国那位老将军?”
吕浩攥着焚焰刀的手紧了紧,语气满是震惊,
“这都跨时代了?
咱这是跟古人并肩作战了?”
周明衍却没急着动,他抬手按住吕浩的肩膀。
“别急。”
他声音沉稳,
“先看清楚凶兽的弱点和冲锋节奏,黄忠将军的军阵能挡多久,我们再出手不迟。
贸然上去,只会打乱他们的阵脚。”
“哥,那我们就看着吗?
万一士兵们撑不住……”
“不会。”
周明衍摇头,目光扫过上前的唐青枫五人,
“你看那五位,看起来都是武林中人,身手不弱,他们已经往前了。
我们再等等,等最合适的时机。”
“轰隆隆 ——”
土路尽头的白雾突然被冲散,沉重的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尘土飞扬中,一头头青眼黑鬃兽撞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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