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公孙剑瞬间拔出长剑,剑穗无风自动,眼神锐利地看向谷口方向。
周明衍快步走到窗边,运转阴阳眼,黑白光晕在眼底亮起 。
只见一群人影跌跌撞撞从谷道里冲出来,为首的是个穿破棉袄的老汉,怀里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棉袄袖口磨得露出棉絮,被汗水浸成深褐色,每跑一步都要晃一下,像是随时会栽倒。
紧随其后的人挤作一团:有妇人背着装满破旧衣物的竹筐,竹筐绳勒得肩膀通红;
有少年手臂上还沾着血,应该是跑的时候被树枝刮的;
还有个白发老婆婆拄着树枝,脚腕肿得老高,却死死攥着个布包,里面不知道裹着什么,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
他们都是汉族百姓,衣着大多是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有的补丁叠着补丁,有的衣摆被撕得挂在腰间,脸上沾着尘土和泪痕,眼里满是 “再跑不动了” 的绝望。
冲在最前面的百姓看到了山谷内的村寨,和听见喧闹赶过来的将士们,眼中的绝望之色都少了许多。
“那是一个村寨,好大的村子,我看到了有城墙。
我看到了我们汉人的士兵了。
我们有救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快点,赶快赶到那处村寨,我们就得救了。”
本来已经没力气的身子,这时候重新有了动力。
拼尽全力往村里冲,嘴里反复喊着:
“后面有女真鞑子!快让我们进去!”
“开栅门!” 周明衍对着虚空喊,元枢立刻通知谷口的士兵,
“让赵虎带着巡察部的人去接应,别让百姓摔倒!”
可没等栅门完全打开,谷道尽头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三匹黑马冲破晨雾,马上的人比汉族百姓高出大半个头,肩背宽阔得像熊。
他们是女真人,头发剃得只剩头顶一撮,编成细细的辫子垂在脑后,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颧骨。
身上穿的不是粗布,是鞣制过的黑兽皮甲,甲片边缘缀着铜钉,在雾里闪着冷光;
腰间挂着弯刀,刀鞘上裹着狼皮,刀柄露出的兽骨装饰随马蹄颠动,泛着森白的光。
最前面的女真汉子勒住马,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逃进谷口的百姓,嘴里喊出的汉语生硬又粗鲁:
“跑?再跑就砍了你们的腿!”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又追来七个女真骑兵,手里有的端着短弓,箭壶里的箭尖泛着寒光;
有的提着铁链,链节碰撞的 “哗啦” 声在雾里格外刺耳。
周明衍眯起眼,看清了他们的手 。
指关节突出,掌心满是厚茧,是常年握刀拉弓磨出来的,带着股杀伐的硬气;
而逃来的百姓,手掌要么是握锄头磨出的扁平茧子,边缘还带着裂口。
“娘!娘!”
一声孩子的哭喊声突然响起。
只看到最边上的女真骑兵突然弯腰,手里的铁链 “哗啦” 一声甩出去,铁链末端的铁钩正好缠住那个背孩子妇人的脚踝。
妇人 “扑通” 一声摔在地上,膝盖擦过碎石,立刻渗出血来,背上的孩子滚落在地,吓得直哭,小手还抓着妇人的衣角。
那女真骑兵扯着铁链往回拽,妇人被拖得在地上蹭,粗布衣裤瞬间磨破,露出的皮肉擦过碎石,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脸上带着狞笑,用生硬的汉语朝同伴喊:“这娘们的孩子,够咱们下酒!”
其他女真骑兵都笑起来,笑声粗哑得像石子撞在石头上,没有半分温度。
有个骑兵还端起短弓,箭尖对准了那个哭着爬向妇人的孩子,弓弦 “嘣” 地拉满,眼里满是戏谑。
“住手!”
赵虎带着巡察部的人冲了过来,手里的铁棍 “嘭” 地砸在地上,对着女真骑兵怒喝:
“你们也是人族,怎么对百姓下这么狠的手!”
那拉铁链的女真骑兵转头,眼神像看蝼蚁似的扫过赵虎:
“汉狗?也配管我们女真的事?”
他猛地甩动铁链,铁钩朝着赵虎的胸口砸去,速度快得像道黑风。
赵虎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铁棍横扫,正好砸在铁链中间,“铛” 的一声脆响,震得女真骑兵手腕发麻,铁链差点脱手。
可没等赵虎再动手,又有两个女真骑兵冲了过来,短弓射出的箭直奔他的肩膀,箭尖带着风声,显然是想直接伤人。
“小心!”
公孙剑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握着长剑冲过来,剑光一闪,两支箭瞬间被斩断,断箭 “当啷” 掉在地上。
他站在赵虎身边,剑指女真骑兵,语气冷得像冰:
“同为人族,你们竟对百姓下此毒手,也配称人?”
女真骑兵见有人拦着,反而更凶了,最前面的汉子拔出弯刀,刀身泛着冷光:
“你们这群汉狗真实多管闲事!今天就把你们一起砍了,正好当祭品给我们的萨满祭天!”
他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嘶鸣着冲向公孙剑,弯刀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劈公孙剑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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