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来之前,你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族废物!
没有师承,你怎么可能会这种技艺?!
你到底是谁?!”
他的猩红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超出掌控的茫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萧易!就算死,你也得给我死个明白!”
面对伊萨克歇斯底里的质问,萧易终于动了。
他轻轻一步踏出,脚下仿佛有无形的阶梯托举,身形缓缓升空,与伊萨克遥遥相对。
那身狰狞的黑色铠甲在月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手中的魔剑黑焰跳跃,映照着他脸上嘲弄的表情。
“怎么了,我高贵的伊—萨—克—大—人??”
萧易的声音带着戏谑的尾音,慢悠悠地在夜空中飘荡,
“你怎么不跑了?
我还真害怕你飞出去,把你的伯爵大人找过来,把我们全杀了呢……哎呀,真是怕死我了。”
他故作姿态地拍了拍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
“飞啊,伊萨克大人,继续飞啊!”
萧易伸出手指,轻佻地指了指府外的夜空,
“飞出去,你就安全了。
怎么,是舍不得我这落月城吗?”
这赤裸裸的调侃,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伊萨克骄傲的心上,让他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
“你!”
伊萨克胸口剧烈起伏,周身血能因为暴怒而剧烈波动,几乎要控制不住。
看着对方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萧易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与冰冷。
“哈哈哈哈!”
萧易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已久、终于得以宣泄的畅快与无尽的野心,
“伊萨克大人,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
看在你尽心尽力为我当了这么久遮羞布,又助我踏上修行之路的份上,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本是乾岚帝国的皇子,九皇子,萧易!”
“至于我为何会在此……”
萧易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既是对伊萨克,也是对这命运的嘲弄,
“你们这些依托血脉、传承记忆的异族,应该比谁都清楚。
纪元初开,天地融合,凡不愿舍弃旧世修为者,皆不可对承运遗族出手,这是天道的铁律!”
他顿了顿,看着伊萨克那变幻不定的脸色,继续道:
“若是愿意舍弃修为呢?
无非两条路:散功重修,或者……神魂转生!”
“转生之道,将自身神魂投入天道通道,在世界融合的洪流中,重塑躯壳,灌入一段虚假的记忆。
若终生浑噩,不识修行,便如朝露般悄然而逝。
可一旦踏上道途,引灵气冲开神识枷锁,便如解开胎中之迷……”
萧易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激昂与前世的荣光:
“前世的记忆,前世的积累,前世的宝物……都将随着修为的提升,逐步回归!”
他低头,俯瞰着脸色煞白的伊萨克,语气充满了讽刺:
“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高贵的伊萨克大人?
多亏了你啊!若非是你,将我这条卑微的虫子引入修行之道,让我得以冲开胎中之迷,唤醒前世记忆。
我萧易,恐怕真就要如你所愿,作为一个懦弱无能的傀儡城主,浑浑噩噩地死在这片林海之中了!”
“说起来,我还真要……好好感谢你呢!”
伊萨克如遭雷击,僵立半空。
“转生者……竟然是转生者……”
他喃喃自语,心中的愤怒、不甘、疑惑,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深沉的悔恨与绝望。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精心编织了不知多少年的局中。
他所谓的掌控、恩赐、玩弄,在对方眼中,恐怕连笑话都不如。
“原来如此……萧易,是我栽了。”
伊萨克的声音沙哑,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瞳孔中,悔恨渐渐被一种野兽般的疯狂所取代。
那是陷入绝境,明知必死,也要从敌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的狠厉!
“不过……”
伊萨克周身血光再次暴涨,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暴烈,甚至带着一丝燃烧本源的决绝,
“就算你是转生者又如何?!
你如今的修为,不过与我同在凝泉巅峰!”
“谁胜谁负,还未知呢!”
话音未落,伊萨克身影猛地炸开,这一次,并非化蝠,而是整个人化作一道横贯长空的凄厉血虹,带着恐怖的气息,直射萧易!
血虹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腐蚀般的滋滋声响,留下一条短暂的真空轨迹。
“来得好!”
萧易眼中精光大盛,非但不退,反而踏步迎上!
他前世身为帝国皇子,经历的战斗、见过的风浪,岂是伊萨克这等依靠血脉传承的子爵所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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