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躺在床上,嘴角咧开,正做着不知什么美梦,口水差点流到枕头上。梦里他或许正驾驶着最新型的机甲,在星海中驰骋,或许正接受着万千民众的欢呼,又或许……只是食堂今天不限量供应的红烧肉盖饭格外香。对于这个年纪的他来说,快乐总是如此简单而直接。
“哐当!”
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并非传统的门轴转动,而是自动门被强制解锁滑开的噪音。一个浑身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眼窝处冒着渗人绿光的机器人教官,提着一个硕大的、桶壁还凝结着冰霜的水桶,迈着精准而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它的金属脚掌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心脏上的重锤。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
高洋正以一个近乎标准的军人睡姿仰面躺着,呼吸平稳悠长,胸膛规律起伏。单从外表看,他睡得比隔壁的唐龙还要沉。但如果有高精度的生理监测仪,便会发现他的心率比深度睡眠者稍快,肌肉也保持着微弱的、随时可以爆发的张力。更细微的是,他那闭合的眼皮在轻微而快速地颤动着,仿佛在快速眼动期,又像是在……警觉地聆听着外界的一切声响。
当隔壁传来唐龙那声标志性的、凄厉到能刺破合金墙壁、足以让耳膜产生共振的惨叫时,高洋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中没有丝毫刚醒时的迷蒙与混沌,只有一片历经世事沉淀后的清明,以及一种“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了然。他甚至无声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以及一丝对自己精准预判的满意。
“开始了……”他在心里默念,耳畔仿佛已经提前响起了机器人教官那沉重的、毫无生命气息的金属脚步声,正沿着走廊,不疾不徐地朝着自己的房间逼近。“按照‘原着剧情’和这该死的‘新手训练营’逻辑,下一个被‘特别关照’的,九成九就是我这个和天命之子挨在一起的‘幸运儿’了。”
没有丝毫犹豫,高洋如同一个被按下快进键的精密仪器,瞬间动了起来。一个灵巧到与这具年轻身体似乎有些不符的翻身,悄无声息地双脚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穿衣、套裤、整理领口、扣上风纪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在昏暗的光线下,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穿戴整齐,军容一丝不苟。
作为一个在IT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深谙“流程”、“规则”和“KPI考核”残酷性的前中层管理,他早已将“适应规则而非对抗规则”刻入了骨髓。在明显处于弱势的新手期,把宝贵的精力和体力浪费在无谓的对抗、抱怨以及因此带来的额外惩罚上,是极其愚蠢且不专业的行为。精准预判,提前准备,最大限度降低风险,这才是他信奉的“苟王”之道。
果然,几乎是在他扣好风纪扣的下一秒,房门滑开,那个提着冰桶的金属骷髅头探了进来,冒着绿光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床铺的位置——预判中本该躺着一条“懒虫”的地方。
然而,它看到的却是一个身姿笔挺、军容严整,甚至眼神(在高洋极力伪装下)充满了“对新一天训练期待”与“对教官敬畏”的士兵。
“列兵高洋,已准备就绪,等待长官指示!”高洋“啪”地一个干净利落的立正,声音洪亮,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动作标准得可以拿去当教学示范。
机器人教官那举起冰桶的机械臂,瞬间僵在了半空中。它那由芯片和程序构成的逻辑核心,显然在处理这种“超纲”情况时遇到了些许障碍。数据库里预设的“惩罚懒散新兵标准化流程V1.0”似乎找不到匹配的启动条件。那双冰冷的电子眼在高洋笔挺的军服、一丝不苟的头发和毫无睡意的脸上来回扫描了足足三秒钟,绿光闪烁的频率都似乎变得有些紊乱。
“……很好。”最终,它放下了冰桶,冷漠的合成音里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因逻辑冲突而产生的卡顿,“保持警惕。现在,立刻到训练场集合!”
“是,长官!”高洋大声回应,声音中气十足。然后,他迈着标准而有力的齐步,甚至抢在教官之前,步伐沉稳地走出了房间。经过隔壁唐龙房间时,他眼角余光迅速瞥见里面的景象:唐龙正被另一个机器人教官像拎小鸡一样,毫不客气地从湿漉漉的床上提溜起来,然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和更加响亮的惨叫,被一脚踹飞,整个人五体投地般惨叫着扑倒在冰冷坚硬的训练场地板上。
高洋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中默默为这位未来的顶头上司、如今的难兄难弟点了一根蜡:“唐龙同学,对不住了。不是哥们儿不仗义,实在是新手期血量薄,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您老人家主角光环厚实,多抗点伤害,算是帮老弟我吸引火力了。老弟我先稳一手,日后必有厚报……至少保证不跟你抢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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