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砂风暴的呼啸还在耳朵里嗡嗡响,净化基站那扇虚掩的大门,跟张没闭紧的嘴似的,透着股子刺骨的凉。
我扶着江逐,沈细攥着我的衣角,指节都发白了,三人踩着还发烫的红砂,蹑手蹑脚地跨进门缝。
刚一踏进去,一股腥臭味就撞了过来,还混着金属腐蚀的怪味,冲得人鼻子发酸,喉咙发紧,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味儿比红砂风暴里的土腥气恶心得多,像是烂鱼泡在铁锈水里,黏腻腻的,钻进鼻腔就黏在黏膜上,怎么都甩不掉,连呼吸都带着针扎似的疼。
“咳咳……”沈细佝偻着身子猛咳,脸色白得像张纸,手臂上的黑污又开始泛暗光,顺着皮肤纹路往小臂爬,“这味儿……太冲了,简直要把肺咳出来!”
江逐皱着眉,抬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攥着能量枪,指节捏得发白,眼神扫过四周时透着股警惕:“别出声,脚踩轻点儿,这地方不对劲。”
基站里头黑沉沉的,就应急灯发着点微弱的红光,跟凝固的血似的泼在墙上,照亮了满地的狼藉。
净化设备全被砸得稀烂,金属外壳扭成了歪歪扭扭的形状,线路裸露在外,时不时冒下蓝火花,“噼啪”一声,溅起的黑污颗粒落在地上,又发出细碎的“滋滋”声。
地面上积着层薄黑污,跟化了的沥青似的,踩上去黏脚,还带着隐隐的灼烧感,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皮肤发麻,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
我扶着江逐的胳膊,能感觉到他肩膀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沙暴里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小苔藓,能探探路不?”我轻轻拍了拍口袋,小苔藓蔫蔫地探出头,翠绿的叶子泛着层灰,边缘还卷着焦痕,显然也被这环境呛得够呛。
它晃了晃叶子,发出细弱的“吱吱”声,朝前方指了指,又飞快地缩回去,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口袋,抖得跟筛糠似的,满是恐惧。
“它咋这么怕?”沈细的声音带着颤音,下意识往江逐身边靠,手里的画具攥得死紧,铅笔尖都快折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小苔藓对黑污和危险最敏感,它这副魂飞魄散的样子,说明基站里的凶险,比我们想的还厉害。
这会儿就一个念头——在基站里找个安全地方躲着,弄明白黑污为啥蔓延得这么快,把星核密钥的高级权限激活。
红砂风暴刚过,仲沉的人指不定啥时候就追来,基站是唯一的退路;沈细手臂的黑污也拖不起了,再耽误下去,怕是要蔓延到心脏。
我们顺着墙根往里挪,每一步都轻手轻脚的,脚尖先试探着落地,生怕踩碎地上的零件发出声响,或是触发啥机关。
没走几步,江逐突然停下,身体猛地绷紧,压着嗓子说:“别动。”
我和沈细立马僵在原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穿基站制服的人,黑污跟一条条黑蛇似的缠在他身上,正一点点腐蚀着衣服和皮肤,“滋滋”响着,还冒淡淡的黑烟。
那人心眼圆睁,瞳孔放大,脸上还凝着极致的惊恐,嘴巴张得老大,像是临死前想喊救命,却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吞了。
“是基站的工作人员……”沈细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往我身后缩了缩,“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指碰了碰尸体旁的黑污,指尖刚沾到,就猛地缩了回来,指尖已经泛了层黑晕,还带着灼烧的刺痛感。
“这黑污腐蚀性比之前的强多了,”他脸色凝重,用袖子擦了擦指尖,“而且……你看他胸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尸体胸口有个圆形伤口,边缘焦黑,明显是能量枪打出来的贯穿伤,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黑污,形成诡异的暗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能量枪伤口?
我心里一沉。
难道是仲沉的人干的?他们早就来过基站了?
我们接着往前走,沿途又看到好几具尸体,每一具都被黑污缠着,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有的趴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净化设备的零件,指节发白,显然是修设备的时候遭了殃;有的靠在墙角,后背有明显的扫射痕迹,黑污顺着伤口往里钻,把衣服和皮肉黏成一团;还有一具手里攥着通讯器,屏幕碎得不成样,上面还留着半个“黑污泄漏”的字样。
“不对劲儿,”我突然停下,眉头拧成疙瘩,“这些尸体的位置太刻意了,像是故意挡着路,想拦住啥东西。”
江逐顺着我的目光扫了一圈,恍然大悟:“他们是在保护核心区?用自己的身子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小苔藓突然从口袋里跳出来,叶子剧烈抖动,发出急促的“吱吱”声,朝着右侧通道疯狂预警,叶子上的灰斑越来越重。
“咋了?”沈细吓得往我身后躲,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有东西……有东西过来了?”
我握紧怀里的糖罐,星核密钥的绿光微微亮起来,形成一层薄屏障护在我们身前,手心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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