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陈狩准时来到校门口。
他远远地就看到苏晓樯站在那儿,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他送的围巾,在原地轻轻跺脚取暖。阳光洒在她发梢,染上一层浅金。
“等很久了?”陈狩走近问道。
苏晓樯闻声转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我也刚到!我们坐公交去吧,那地方坐车去不方便。”
陈狩挑眉。这位出门必坐豪车的大小姐居然主动提议坐公交,倒是新鲜。
周末的公交车上人不多,两人并排坐在后排。苏晓樯兴奋地指着窗外的街景:“我小时候经常偷偷坐这路车去玩,司机大叔都认识我了。”
陈狩看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他好像还有很多未发掘的东西......
半小时后,他们在市郊的一个站台下车。眼前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冬日市集,各式各样的摊贩沿着街道排开,空气中弥漫着糖炒栗子、烤红薯和的甜香,中间还夹杂着松针的清新气息。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苏晓樯张开手臂,做了个展示的动作,“这里每年元旦前后都有冬日市集,我从小就来!”
她自然地拉起陈狩的手,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这一刻的她褪去了“小天女”的光环,像个普通女孩一样,会为了一串糖葫芦开心,会因为吃到烫手的烤红薯而呼呼吹气。
“尝尝这个,全市最好吃的糖画!”苏晓樯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要了一个蝎子形的糖画,“国外好像有把生日分成十二个星座,我们都是天蝎座的哦~”
“这样吗?我没怎么听说过诶~”
“嘿嘿~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呀~”苏晓樯得意地眨眨眼,将糖画递给他。
陈狩接过糖画,阳光下琥珀色的糖浆晶莹剔透,老板估计没怎么做过蝎子形的糖画,样貌其实不太好看。
他轻轻咬下一块,甜脆的口感在口中化开,味道倒是还行,他喜欢吃一切甜食。
“怎么样?”苏晓樯期待地问。
“很甜。”陈狩点头,看着眼前女孩比糖还甜的笑容,又补充道,“很好吃。你也吃。”
“嗯嗯。”女孩微微红了红脸,拨开碍事的长发,探头过去咬了一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就咬在陈狩刚刚咬过的地方。
“嗯嗯,确实很甜,香香甜甜的。”
苏晓樯开心地挽住他的手臂,继续带着他逛下一个摊位。陈狩没有挣脱,任由她拉着自己穿梭在热闹的市集中。
夕阳西下时,市集的人渐渐少了。苏晓樯带着陈狩登上了附近的一个观景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如星河落地。
“晚上这里看烟花最棒了。”苏晓樯靠着栏杆,呼出的白气在暮色中缭绕,“听说今晚七点有烟花大会。”
陈狩看向远处,江对岸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就等等看。”
冬日的夜幕降临得很快,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起,如同倒悬的星空。观景台上的人不多,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苏晓樯悄悄看了眼身边的陈狩。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平静地望着远方,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这几个月来,她越来越被他吸引,他看似温和实则总让人有种礼貌的距离感,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陈狩,”她轻声问,“你毕业后打算去哪里?”
陈狩顿了顿,还是决定实话和她说:“我应该会去美国。”
“你爸妈安排的是吗?”苏晓樯理解地点点头,“我爸爸也想让我出国,但我本来是不想去的。”
她抬头注视着眼前俊美的少年,眼中的迷恋似乎要凝成实质,“不过既然你要去美国,那我也去美国,我们到时候申报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就在这时,第一朵烟花“咻”地一声窜上夜空,在最高点轰然绽开,金色的光芒如雨般洒落。紧接着,更多的烟花升空,将夜幕点缀得绚烂夺目。
“好美!”苏晓樯仰头惊叹,烟花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
陈狩看着眼前的景象,前世他在日本旅游时,看过更大的花火大会。但那次,感觉竟不如现在好看。
他没回答苏晓樯的问题,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普通人根本报不了卡塞尔学院。
好在,她似乎也忘记了打破砂锅。
烟花越来越多,如同一场光与色的交响乐。在最盛大的一轮烟花齐放时,苏晓樯突然转过头来。
周围的情侣们都在拥吻,苏晓樯也终于鼓起了勇气。
“陈狩,”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烟花的轰鸣,“我可以吻你吗?”
陈狩微微一愣。
夜色中,苏晓樯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期待与忐忑,还有一丝不容退缩的倔强。他可以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唇。
“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会后悔吗?”
“不会!”苏晓樯虽然不知道陈狩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肯定不会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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