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摔伤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高三年级激起了层层涟漪。
虽然官方说法是意外,但结合之前老槐树的传闻,私下里的议论越发甚嚣尘上。
一种无形的紧张氛围开始在高三年级弥漫,尤其是在靠近操场的班级,经过那棵老槐树时,学生们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陈思思心中的不安感与日俱增,她开始更加留意那棵老槐树。
清晨上学,傍晚放学,她都会刻意多看几眼。
那些垂落的、深色的“绳索”似乎越来越清晰,不再仅仅是视觉误差。
它们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仿佛有生命般的律动。
更让她心悸的是,她偶尔会看到一些飞鸟无意间掠过槐树低矮的枝桠时,会突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惊扰,仓惶地尖叫着飞走。
体育课上,女生们进行八百米测试,陈思思跑完后,坐在离老槐树不远处的看台上休息,喘着气,用毛巾擦拭着汗水。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那棵树上。
就在这时,她看到同班的体育委员——一个叫孙宇的男生,正和几个朋友说笑着走向老槐树。
孙宇是校篮球队的,身材高大,性格开朗,似乎完全没受流言影响。
他走到树下,大概是觉得热,随手把脱下的外套往一根低垂的、颜色尤其深暗的“绳索”上一搭,准备做几个拉伸动作。
就在外套搭上那“绳索”的瞬间,陈思思左手无名指根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她甚至忍不住低呼出声,捂住了手指。
与此同时,她清晰地看到,那根被搭了外套的“绳索”,如同被惊动的毒蛇,极其轻微但迅捷地……收紧了一下!
孙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那根“绳索”,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面,嘟囔了一句:“怎么突然有点勒得慌……”
他的朋友笑着打趣他:“是不是虚了?跑个步就喘不上气?”
孙宇笑骂着回了一句,没太在意,继续做着拉伸。
但陈思思的心却沉到了谷底,那不是错觉!那“绳索”真的在动!而且,孙宇刚刚说“勒得慌”……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冲过去提醒孙宇,却被走过来的文茜拉住了。
“思思,你看什么呢?脸色这么白。”文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在了孙宇身上,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哦~原来你喜欢这种运动型的?”
“不是!”陈思思急切地打断她,“那棵树……那绳子……”
“什么绳子?”文茜一脸茫然,“树上挂的那些破藤蔓?思思,你是不是中暑了?”她伸手摸了摸陈思思的额头,“有点凉啊,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陈思思看着文茜毫无所觉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其他同样对孙宇的险境一无所知的同学,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攫住了她。
只有她能感觉到吗?只有她能看到那“绳索”的异常?
她挣脱文茜的手,快步走到孙宇面前,语气急促地说:“孙宇,你……你最好离那棵树远一点!还有,别把东西挂在那些……藤蔓上。”
孙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怎么了,陈大美女?你也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啊?一棵老树而已,没事的!”他拍了拍身旁粗糙的树干,不以为意。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陈思思心急如焚,却又无法解释。
难道要她说自己看到了绳子会动,手指会痛?只会被当成疯子。
接下来的两天,陈思思一直暗中关注着孙宇。
他似乎一切正常,照样打球、训练、说笑。
陈思思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觉和被迫害妄想。
直到第三天下午。
放学后,篮球队加训,孙宇因为一点小事和队友发生了争执,心情有些郁闷,训练结束后,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加练投篮。
夕阳西下,天色迅速暗沉下来。操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运球、起跳、投篮的身影。
那棵老槐树在暮色中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几乎将大半个篮球场笼罩其中。
陈思思因为值日离开得晚,走出教学楼时,正好看到孙宇独自在越来越暗的操场上练球。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几乎是跑着冲向操场。
“孙宇!别练了!快回来!”她隔着老远就大声喊道。
孙宇刚投出一个球,听到喊声,抱着球回过头,看到气喘吁吁跑来的陈思思,有些诧异:“陈思思?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阵邪风猛地刮过操场,卷起满地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
老槐树上,一根隐藏在浓密枝桠阴影最深处的、颜色近乎漆黑的“绳索”,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迅疾如电地垂落、伸长,精准地套向了孙宇的脖颈!
孙宇毫无察觉,还在看着陈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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