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在海边捞些小鱼小虾,晒干了卖。”
老陶匠点点头,没再多问。在这靠海的地方,类似的小营生太多了。
离开陶器摊,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吸引了钱镠的注意。街尾的空地上支着个简易的铁匠炉,炉火正旺,火星四溅。一个约莫五十岁的黑脸大汉带着两个年轻后生正在忙活。大汉抡着大锤,两个年轻人一个拉风箱,一个小锤修边,三人配合默契,正在打造一把剪刀。
钱镠站在一旁看得入神。铁匠铺的货物不多:几把柴刀、镰刀、锄头挂在木架上,地上堆着些铁钉、门环之类的小件。最吸引钱镠的是摆在木箱里的几把小工具——铲子、锤子和小刀。
“师傅,这小铲子怎么卖?”钱镠拿起一把约莫一尺长的平头铲问道。铲头被打磨得发亮,木柄上还带着新鲜的木屑。
黑脸铁匠停下锤子,用挂在脖子上的破布擦了擦汗:“十五文一把,买两把二十五文。”
钱镠又拿起一把小锤子掂了掂。锤头不大,但重量适中,很适合精细作业。“这个呢?”
“二十文。“铁匠喘着气说,“小刀二十五文,菜刀四十文。”
钱镠选了一把小锤子、一把小刀和一把菜刀,老板降了点价,总共收了八十文。铁匠用破布把工具包好,又额外送了几根铁钉。
“小伙子是做啥营生的?“铁匠看了一眼钱镠腰上的柴刀,一边打包工具一边问,“一次买好几样家伙什。”
钱镠笑了笑:“在海边讨生活,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铁匠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看你是个实在人,提醒一句。最近有盐铁使的人在附近转悠,小心别被抓了把柄。”
钱镠心头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师傅提醒,我就是个打鱼的。”
离开铁匠铺,钱镠转向卖海产的摊位。几个皮肤黝黑的渔夫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各式海货:有串成串的小鱼,有晒干的乌贼,还有几种钱镠叫不上名字的贝类。最让他惊喜的是角落里摆着的几捆干海藻——一捆深褐色的是海带,当地人叫“昆布”;另一捆紫黑色的分明就是紫菜。
“老哥,这个怎么卖?”钱镠指着紫菜问道。
渔夫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海风吹得皴裂的脸:“紫英啊,五文一捆。昆布也是五文。”
钱镠花了十文钱各买了一捆。海带和紫菜富含矿物质,正好补充他长期吃烤鱼缺乏的营养。他暗骂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靠海吃海,这才是生存之道。
“老哥,怎么没见卖螃蟹的?”钱镠随口问道。
渔夫露出诧异的表情:“螃蟹?那玩意儿壳多肉少,又费柴火,谁吃啊?只有实在没吃的了才吃那玩意”他指了指旁边的一筐小杂鱼,“要吃海味不如买这个,三文钱一斤,煮汤鲜着呢。”
钱镠这才想起,原来在唐代螃蟹是没人吃的,原来穷的只吃大闸蟹,不是一句凡尔赛。钱镠掂了掂钱袋,默算了下,还剩八十文铜钱,菜钱还没付呢。他走向街尾的米铺——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简陋棚子。米铺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面前摆着几个装满粮食的箩筐。
“米怎么卖?”钱镠问道。
“上等米七文一斤,次等的五文。”老板掀开盖在米筐上的粗布,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要多少?”
钱镠暗自咋舌。这价比他记忆中的粮价高了不少。钱老爹卖粮给粮商通常只有三四文一斤,转手就翻了一倍,“奸商。”钱镠暗骂一声,浑然忘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要十斤上等米。”钱镠数出七十文钱。他记得后年庞勋起义爆发后,粮价肯定飞涨,现在多囤些粮食是明智之举。
老板熟练地用木升量米,倒入钱镠带来的布袋里。当最后一升米倒入时,钱镠突然问道:“老板,明年粮价会涨吗?”
米铺老板的手顿了一下,眼睛透着精光:“后生怎么这么问?”
又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钱镠:“没听说啊,兄弟是不有啥灵通消息,透露一下大家一起发财...”他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
“随口问问...”钱镠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接着拎着米就走了,只剩下米铺老板在那提溜转着眼睛。
临走前,他又去买了两棵大白菜,付了五文钱。经过木器摊时,他灵机一动,请老木匠做了个简易的背负架——两根交叉的木棍绑在一起,中间缠上草绳,可以挂在肩上背负重物。老木匠收了五文钱,用随身携带的柴刀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
至此钱镠挣得所有钱一问不剩了,看着自己买的东西,也没多少啊,“咋感觉跟以前的一百块一样,都不经花”钱镠嘀咕了一句,接着又感慨“还是要多挣钱啊!”
当钱镠把所有采购的物品——五个陶罐、三件铁器、两捆海藻、十斤米和两捆白菜——全部绑在背负架上时,周围的商贩和路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个衣衫褴褛却出手阔绰的年轻人,腰间别着柴刀,还有身上还有小刀和菜刀,背上还扛着这么多货物,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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