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
钱镠缓缓收回木棍,拄在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赢了!压在心头的大石瞬间卸去大半。
陈策甩了甩震得发麻、渗血的手掌,脸色变幻不定。输给一个煮盐的?这让他骄傲的心难以接受。
将手上的手掌稍微包扎了一下,歇息了不到半刻钟,陈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三局两胜?方才刀术算平手,枪术你赢了,那岂不是你一胜一平?不行!本公子还没尽兴!再加一局,比射箭!三局两胜才算数!”
钱镠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射箭?贵人,小人…小人没学过射箭啊!”这倒是实话,他这一个月光顾着煮盐练刀了,哪碰过弓箭?
“没学过?”陈策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挽回颜面的机会,“无妨!玩玩而已!本公子教你!”说罢,他摘下挂在腰间的一个不起眼的骨质哨子,凑到嘴边,运足力气猛地一吹!
“咻——!!!”
一声尖锐刺耳、极具穿透力的哨音划破海滩的宁静,远远传了出去!
钱镠脸色瞬间大变!汗毛再次倒竖!他猛地握紧木棍,警惕地望向哨音传来的山坡方向!
不到十个呼吸!山坡背面,如同鬼魅般,“唰唰唰”窜出十几条矫健的身影!他们动作迅捷如豹,落地无声!清一色穿着裁剪合体、覆盖要害的一体式深褐色皮甲,腰间挎着横刀,背后背着短弓和胡禄(箭囊),手中还握着出鞘的短刃或短棍!十几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瞬间锁定了场中的钱镠!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而且不远处海面还漂来一艘大船靠在岸边,很明显是一伙的。
钱镠的心沉到了谷底!“家将!精锐家将!”这十几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冷漠,浑身散发着经历过真正厮杀的悍勇之气!远非之前遇到的泼皮可比!若他们一拥而上…钱镠握棍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刚才和陈策单打独斗的惊险,与此刻被十几把强弓劲弩锁定的恐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别紧张!”陈策看着钱镠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这效果,笑着摆摆手,“这些都是我的护卫,那艘是我的座船。阿大,拿两张弓,两壶箭来!”
为首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解下自己背着的弓囊和箭壶,又示意旁边一人也解下。两人快步上前,将两张造型相似、弓身黝黑泛着牛角光泽的硬弓和两个装满羽箭的胡禄(箭囊)放在陈策和钱镠面前。
陈策拿起一张弓,轻松地拉了拉弓弦,发出“嗡嗡”的轻鸣,介绍道:“两石弓(约200斤拉力),军中制式,不算顶尖,但足够用了。怎么样,赵大朗,拉得开吗?”他带着一丝考校和看好戏的神情。
钱镠看着地上那张比普通猎弓粗壮得多的硬弓,心中没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沉声道:“试试!”弯腰捡起了弓和箭壶。
陈策指着大约百步(约150米)外一块半人高的、相对平整的礁石:“就射那块石头,权当靶子。看谁射得准!我先来!”说罢,他熟练地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动作流畅,姿态标准,显然受过严格训练。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稳稳地拉开了那张两石硬弓!弓如满月!他眼神锐利如鹰,锁定百步外的礁石靶心,手指一松!
“嗖——!”
箭矢离弦,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咄!”一声闷响,箭矢稳稳地钉在了礁石中心偏上一点的位置,箭羽兀自颤动!
“好!”钱镠忍不住喝彩一声。百步穿杨,这准头和力道,绝非易事!
陈策嘴角微翘,显然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他动作不停,再次抽箭、搭弦、开弓!这一次更快!弓弦响处,第二支箭紧随而出!
“咄!”第二支箭,精准地钉在第一支箭下方不远,离礁石中心更近!
两箭皆中!而且准头极佳!
陈策放下弓,看向钱镠,眼中带着一丝得意:“该你了,赵大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钱镠身上。那十几名家将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钱镠压力山大。他学着陈策的样子,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手指扣住弓弦和箭尾,触感冰冷坚硬。他回忆着前世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姿势,沉腰坐马,双臂用力,猛地向后一拉!
“嘎吱…啪!!!”
一声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骤然响起!
在钱镠惊愕的目光中,在他双臂那如同蛮牛般恐怖力量的撕扯下,那张坚韧的两石硬弓,弓身竟从中部轰然断裂!弓弦如同死蛇般软软地耷拉下来!断裂的牛角木屑纷飞!
全场死寂!
海风似乎都停止了吹拂。
陈策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看着钱镠手中那断成两截的弓身和软垂的弓弦。
那十几名家将,原本冷漠的眼神瞬间被震惊取代!他们比陈策更清楚这两石硬弓的坚韧!需要何等恐怖的蛮力,才能生生将其拉断?!
钱镠自己也愣住了,看着手中的断弓,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陈策足足愣了好几息,才猛地回过神,看着钱镠,又看看那断弓,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最终化作一声苦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无奈,挥了挥手:
“得…得!别比了!这局…也算平手吧!赵大朗,你这身蛮力…简直是头人形凶兽啊!”他看向钱镠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有趣的私盐贩子,而是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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