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得飞快。钱镠享受着难得宁静与温馨,与妻子吴芊芊举案齐眉,形影不离。临安的静谧乡野、喧嚣城郭还有高高的大官山,都留下了这对新婚夫妇的身影。然而,这份惬意很快被一个更大的惊喜打破——成婚不足两月,吴芊芊便被诊出有了身孕。
钱宽与水丘氏喜不自胜,整日笑得合不拢嘴,念叨着钱家香火有继。瞬间,家中的重心完全倾斜,钱镠从备受瞩目的家主,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旁边的“闲杂人等”。
父母几乎放下了所有农活(闲不住),全身心围着儿媳转。两个弟弟钱镖和钱镒也已懂事,每日下学归来,也争着帮忙照料嫂嫂。家中充满了期盼新生命的喜悦氛围。
钱镠又在家待了一个月,眼见自己确实插不上手,反而时常被父母“嫌弃”碍事,加之翁山基地和海上贸易诸事还需他主持大局,便只得“悻悻然”告别家人,带着护卫返回了翁山。
此后,他每旬必借盐船之便,回临安探望一次,虽奔波,却甘之如饴。
回到翁山,钱镠将更多精力投入武装力量的建设。他深知,在这日渐动荡的世道,尤其是波谲云诡的海上,武力才是保障财富与安全的根本。他将水师规模扩充至三千人,并进行了打乱重编,以老带新,强化训练。同时,利用南方发达的造船业和招募来的优秀船匠,在翁山建造船厂,日夜不停建造更海鹘船(稳定性好,耐风浪)以及作为舰队核心的大型楼船(载兵多,指挥、攻击力强)。
海上贸易航线也已成熟。每月固定派往倭国的商船队,带去的丝绸、瓷器、书籍、药材等物,换回了大量的金银。至九月底,五趟贸易下来,刨去成本,净利竟高达三十万贯!巨大的利润令钱镠麾下实力急剧膨胀,但也引来了更多贪婪的目光。
尽管贸易利润丰厚,但通往倭国的航路并非坦途。以新罗南部岛屿为窝点的海寇,如同附骨之疽,屡剿不尽。虽然之前钱镠跑倭国那次给予其沉重打击,但没过多久,这些海寇又聚集起来,甚至变得更加狡猾和猖狂。他们熟悉海域,行动飘忽,专挑落单或防御较弱的商船下手,劫掠货物,杀害船员,已成为钱镠倭国贸易线的最大威胁。
几次运送货物回来的船队都报告了遭遇骚扰或被迫小规模接战的情况。马绰的汇报一次比一次急切:“主公,这些新罗海寇犹如水蛭,击其首则尾散,击其尾则首散,难以根除。上次败后,似乎几股海寇合流在了一起,船只、人手更多,甚至敢袭击我小型护航船队!”
钱镠看着损失报告和船员伤亡名单,面色阴沉。这已不仅仅是损失钱财的问题,更是对他的挑衅,长久下去,必将动摇士气,阻碍贸易。
这一日,钱镠召集麾下核心文武于翁山事务堂商议。与会者有负责水师的马绰、赵张、赵盈(扩水师时提拔),护卫队的陈策、赵荒、屠环智,负责贸易和后勤的赵洪、周逵,以及几位新提拔的水师将领。
“新罗海寇之患,诸位都已深知。屡次骚扰我唐倭航路,长此以往,非但我商路受阻,将士血白流,我钱镠亦将声名受损。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议一个彻底解决之法!”钱镠开门见山,语气凝重。
马绰率先抱拳道:“主公,末将愿再率精锐,寻其巢穴,定要将彼辈一举荡平!”
屠环智心思更为缜密,沉吟道:“马将军勇武可嘉。然海寇狡猾,巢穴恐不止一处,且地处新罗外海,我等大军深入,若不能速战速决,恐引来新罗官府甚至百济、倭国方面的注意,反生枝节。需有一劳永逸之策。”
陈策接口道:“屠兄所言极是。根据多次接触和被俘海寇零星口供,其主力窝点很可能在新罗南端的南海岛、巨海岛一带,岛屿星罗棋布,极易藏身。我们劳师远征,补给、情报皆是难题。”
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默。的确,跨海作战,风险极大。
钱镠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悬挂的简陋海图,最终停留在倭国与大唐海岸线之间的一个较大岛屿上——耽罗(今济州岛)。
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型。
“诸位,”钱镠站起身,走到海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耽罗岛上,“海寇之所以难剿,皆因我等乃无根之萍,远征疲惫,敌则以逸待劳,进退自如。若我等能在此处,”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拿下耽罗岛,作为我军前出基地,情形当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占…占领耽罗?”周逵一时没反应过来,“主公,那是耽罗国,虽羸弱,乃新罗属国,此举恐……”
“恐引来新罗大军?”钱镠接过话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新罗如今内忧外患,王权衰落,地方豪族并起,自身难保,可有暇顾及海外一附庸岛国?耽罗地广人稀,兵备废弛,其所谓‘星主’,不过据有一土城而已。我观此岛,位置极佳,正处于我通往倭国航路之中段。若得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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