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风带着融雪的暖,吹过灵田时,终于吹散了最后一丝混沌气的阴寒。冻土在阳光里慢慢松了劲,新翻的红泥泛着温润的光,连田埂边的枯草下,都钻出了嫩绿的芽尖 —— 是青禾村灾后的第一个春天,也是灵田重生的开始。
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指尖捻着粒饱满的灵稻种,种皮泛着淡金的光,是李婆婆去年冬天精心保存的老种。她把种子凑近鼻尖闻了闻,能嗅到股淡淡的灵脉香,像藏在种子里的希望,正等着破土而出。怀里的青铜令牌泛着柔和的暖,背面的 “禾” 字亮得通透,与碑身的青光缠在一起,顺着地脉往灵田深处钻,像在给土地传递苏醒的信号。
“青禾,种子都备好了?” 老村长拄着守源杖走过来,杖头的兽头沾着新泥,显然是早上去看过三个锚点,“李婆婆说这老种得先泡灵脉石粉水,才能唤醒里面的灵气,你跟赵婶多盯着点。”
“放心吧村长。” 林青禾起身,指了指碑旁的陶瓮,里面装着掺了灵脉石粉的清水,种子正泡在里面,泛着细碎的银辉,“赵婶说泡够三个时辰,种下去三天就能发芽,比普通稻种快一倍。”
说话间,陈石头扛着新打的铁犁走过来,犁头泛着冷冽的青光,是用村西头铁矿地的寒铁锻的,犁柄上还刻着小小的 “禾” 字。“试了三次,这犁能顺着地脉气走,不会伤着锚点的根。” 他把犁放在红泥上,指尖蹭过犁柄的刻字,“我爹当年就想打这么一把,没来得及,现在总算圆了他的念想。”
阿牛和狗剩也跑来了,两人手里各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编的稻壳符 —— 符里塞着晒干的灵稻根,是去年从曾五华坟前的稻丛上摘的。“青禾姐,陈叔!” 阿牛跑得满头汗,却笑得格外亮,“这符我跟狗剩编了三天,每个都塞了灵稻根,种下去的稻苗肯定能长得壮!”
狗剩也跟着点头,把竹篮举得高高的:“陈叔教我磨了小寒铁铲,等下我帮着松土,保证不碰着种子!”
赵婶带着妇女们拎着陶碗走来,碗里装着温热的灵米粥,还有些用油纸包好的灵米浆。“先喝碗粥暖暖身子,” 她把碗递给林青禾,笑着说,“这粥加了野菊花,喝了不犯困,等下播种才有劲。李婆婆在老井旁等着呢,说要亲自给锚点旁的种子祈福。”
林青禾接过粥碗,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也热烘烘的。她望向老井的方向,李婆婆的身影正坐在井沿旁,手里攥着串用灵稻杆编的祈福绳,绳上挂着七个小小的稻壳穗,代表着青禾村七代守护者。
“走,先去老井播种!” 老村长举起守源杖,“锚点旁的地脉气最足,先把老种种在这儿,才能引着其他地里的种子发芽。”
村民们跟着老村长往老井走,红泥在脚下软得像棉花,晨露沾在裤脚,凉丝丝的却不刺骨。曾五华坟前的那丛稻还在,去年冬天断的穗子旁,已经冒出了新的绿芽,坟头的寒铁刺泛着青光,碑上挂着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淡银的光,像曾五华在笑着看他们。
“先祈福。” 李婆婆站起身,把祈福绳系在井沿的青砖上,绳上的稻壳穗在风里轻轻晃,“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播种前得跟地脉打个招呼,告诉它们新的守护开始了。”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青穗草,撒在锚点旁的红泥上,“这草能聚气,种子种在这儿,长得比别处壮。”
林青禾蹲下身,把泡好的种子捞出来,放在竹篮里。种子沾着灵脉石粉,泛着淡淡的光,她拿起一粒,轻轻放进新翻的土坑里 —— 坑挖得浅,刚好没过种子,旁边还撒了点灵米浆,是赵婶说的 “养种的法子”。
“用令牌引点地脉气吧。” 林烨走过来,手里攥着玉佩,“苏道长说地脉气能唤醒种子里的守护念,以后稻苗也能帮着挡混沌气。”
林青禾点点头,掏出令牌,贴在土坑旁。金光顺着令牌往红泥里钻,土坑周围的红泥慢慢泛出淡金的光,种子在土里轻轻动了动,像在回应地脉气的召唤。李婆婆蹲在旁边,嘴里念着古老的祈福语,声音轻得像风:“地脉护种,灵田护家,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播种的节奏慢慢快了起来。男人们用陈石头打的铁犁翻地,犁过的红泥泛着湿润的光,刚好能埋下种子;妇女们跟在后面,把种子放进土坑,再盖上层细土,洒点灵米浆;孩子们则拿着小铲,在旁边松土,还把稻壳符贴在田埂的木桩上,符上的 “禾” 字与令牌的光呼应着,亮得像小星星。
林青禾负责给每个地块的种子引地脉气。她走到老石磨旁时,陈石头正蹲在磨盘下,把种子种在之前封过的地脉缝旁。“这里的地脉气最稳,” 他抬头笑着说,“我在缝里塞了点灵稻根,种子长出来就能跟地脉连在一起,以后再不会有邪影从这儿钻出来。”
林青禾掏出令牌,金光顺着磨盘往地脉里钻。磨盘旁的寒铁刺泛着青光,与令牌的光缠在一起,落在种子上。她突然想起去年妖鼠王来的时候,这里的灵米堆被掏了个大洞,现在却种满了希望的种子,心里突然生出股踏实的劲 —— 灾难留下的痕迹,总会被新的生机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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