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阴躲在暗处,心中明了:这是要办冥婚!而且绝非寻常冥婚,那锁魂符和转移诅咒之说,分明是邪术师的手段。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呼啸,卷着雪花从破窗吹入。张道长点起香烛,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映得他那张瘦脸越发阴森。
子时将近,庙外传来嘈杂人声。李老爷领着七八个家丁回来了,还抬着一顶纸扎的花轿,轿内坐着一个纸人,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脸上涂着腮红,笑容诡异。
“道长,都准备好了。”李老爷喘着气说,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脸色苍白。
张道长点头,命家丁将纸轿抬到棺材前,自己则披上法衣,手持桃木剑,开始念念有词。那咒语古怪拗口,不似正道经文,倒像是某种邪咒。
陈九阴凝神细听,越听越是心惊。这邪道不是在超度亡魂,而是在激发尸体的怨气!
咒语声中,棺材忽然轻微震动起来,里面传出抓挠声,令人牙酸。家丁们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怕什么!”张道长喝道,“有贫道在,她伤不了人!”
说罢,他桃木剑一指棺材,喝道:“起棺!”
四个家丁战战兢兢上前,用杠子抬起棺材。张道长又令两人抬起纸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小院,向庙后山林走去。
陈九阴悄无声息地跟上。雪越下越大,山林间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以及棺材中不时传出的抓挠声。
约莫一炷香后,众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中央早已挖好一个墓穴,穴旁摆着香案,上面供着三牲祭品。令人不安的是,墓穴四周插着七面黑旗,旗上画着血色符文。
“七煞锁魂阵...”陈九阴心中暗惊。这邪阵能困住魂魄,使其永世不得超生,寻常邪道绝不敢用,这妖道究竟什么来头?
张道长命人将棺材和纸轿并排放置,自己则舞动桃木剑,步罡踏斗,口中咒语越念越快。狂风骤起,卷着雪花旋转,黑旗猎猎作响。
棺材震动越来越剧烈,盖板砰砰作响,似乎里面的东西随时可能破棺而出。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张道长高喝一声,桃木剑指向棺材。
“轰”的一声,棺材盖猛然飞起,那红衣女尸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红盖头飘落,露出一张青白色的脸,双目圆睁,没有瞳孔,只有眼白。嘴唇裂开,露出尖牙,发出“嗬嗬”的嘶吼。
家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当时就软倒在地。李老爷躲在张道长身后,浑身抖如筛糠。
女尸猛地转头,没有瞳孔的眼睛竟似锁定了李老爷,嘶吼一声,纵身扑来!
“孽畜敢尔!”张道长大喝一声,桃木剑一横,挡住女尸。剑身与女尸相触,冒出阵阵青烟,女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震退数步。
张道长冷笑:“贫道既能让你起来,自然能治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就要贴向女尸额头。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啼哭,似婴儿又似猫叫,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瘆人。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这种啼哭声,由远及近,迅速包围过来。
“什么东西?”张道长脸色骤变,警惕地环视四周。
哭声越来越近,林中隐约可见一道道矮小黑影窜动。突然,一个家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脚踝处鲜血淋漓,似被什么利器割伤。
接着更多家丁遭袭,惨叫声此起彼伏。借着一地雪光,陈九阴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那是一个个尺许高的纸人,手持纸刀纸剑,脸上画着诡异的笑脸,正灵活地攻击众人!
纸人术?陈九阴心中一惊。这可不是寻常邪术,需要高明法力才能驱动如此多的纸人。
现场一片混乱。家丁们挥舞棍棒驱赶纸人,但纸人灵活异常,棍棒打上去只能让它们晃一晃,反而家丁不断受伤流血。
更可怕的是,那红衣女尸似乎被血腥味刺激,越发狂躁,连续攻击张道长。张道长既要应付女尸,又要防备纸人,一时左支右绌。
李老爷吓得抱头鼠窜,却被几个纸人围住,纸刀在他身上划出无数伤口,鲜血染红了雪地。他惨叫着摔倒,眼看一个纸人举刀刺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陈九阴终于出手。他闪身而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符纸激射而出,正中那个纸人。
“嘭”的一声,纸人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灰烬。
陈九阴不停,连续出手,符纸如同长了眼睛般飞向一个个纸人,所到之处,纸人纷纷燃烧殆尽。
张道长压力大减,趁机一剑刺中女尸心口,女尸惨叫一声,倒地不动。
不过片刻功夫,纸人已被陈九阴清除大半,剩余的迅速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现场一片狼藉,雪地上血迹斑斑,受伤的家丁呻吟不止。李老爷瘫在地上,浑身是血,不知死活。
张道长喘着粗气,警惕地打量着陈九阴:“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插手贫道之事?”
陈九阴不答,反问道:“道长用锁魂符困人魂魄,又以七煞锁魂阵炼尸,不觉得有伤天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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