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浓墨的绒布,缓缓盖过北地的土坡。药圃里的血腥味被晚风卷着,混着紫霞苏新芽的清香,竟生出种奇异的安宁。沈青蹲在畦边,用指尖轻轻擦掉银边芽叶片上的泥点,那抹紫晕在暮色里愈发清晰,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西域的胭脂盒。
“得给这芽起个名。”林悦走过来,手里捧着签到簿,纸页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她翻到“未时,北地土染血,银边更劲”那页,笔尖在空白处悬着,“叫‘韧芽’如何?经了烽火还这么精神,配得上这名字。”
沈青抬头时,正看见张爷爷蹲在不远处,用粗糙的手掌给另几株新芽培土。老人的袖口破了个洞,露出的胳膊上划了道浅痕,却毫不在意,嘴里还哼着北地的小调,调子苍凉,词却听得真切——“沙里埋着金,土里藏着魂,银边出时,日子就稳……”
“张爷爷在唱啥?”虎娃抱着胡杨木蜂凑过来,木蜂翅膀上的“援”字被血渍晕成暗红色,却依旧挺括。他把耳朵凑近新芽,像是在听它们说话,“它们好像在应和张爷爷呢,叶片动了动。”
林悦笑着在签到簿上写下“韧芽”二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酉时,为银边芽定名‘韧芽’,张爷爷哼谣,芽叶微颤,似有回应。”她把本子递给沈青,“你看这页,从南坡的晨露到北地的烽火,像不像串起的珠子?”
沈青接过本子,指尖划过“似南坡初绽时”“蜂巢味漫北地”“烽火起,银边芽未折”这些字句,忽然发现墨迹的颜色都带着变化——南坡的字温润如露,西域的字带着风沙的粗粝,北地的字则浸着土的厚重,到了“韧芽”这里,墨迹里竟像掺了点微光。
“秦先生他们在后山窑洞煮了粥,”归雁的一个成员跑过来,火把的光在他脸上跳,“张奶奶把沙枣干都炖进去了,说给咱补补。”
往窑洞走的路上,虎娃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夜空喊:“缺翅蜂!它在跟新蜂飞呢!”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只蜜蜂在暮色里飞,一只翅膀缺了角,飞得有些踉跄,另一只翅膀完整,却总慢半拍等着,翅尖的磷光在夜空里拖出两道细碎的光带,像谁用银线绣在黑布上。
“那新蜂是南坡来的,”林悦笑着说,“归雁的人说,它是缺翅蜂在南坡的‘远房亲戚’,跟着援军的马车一路飞来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秦先生妻子给的防风沙药膏,“快给张爷爷抹上,老人家胳膊上的伤别感染了。”
窑洞的火塘里,松木柴烧得“噼啪”响,火光把众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忽大忽小,像在演一出无声的戏。张奶奶端来沙枣粥,粗瓷碗里飘着紫霞苏干花,甜香混着松木的烟火气,漫过每个人的鼻尖。
“我家那口子说,”张奶奶往沈青碗里多舀了勺沙枣泥,“这银边种要是能在北地扎下根,她就把银镯子赎回来,打个小银圈,给韧芽当记号。”
沈青刚要说话,就见秦先生捧着李大夫的培育日志走进来,日志的封皮沾了些土,却被摸得发亮。“你们看这句,”他指着其中一页,“‘银边紫霞苏,需经三地气血滋养,方得真味’,以前总不懂啥是‘气血’,今天见了韧芽才明白——南坡的情、西域的险、北地的血,都是它要的养分啊。”
林悦忽然想起那株失而复得的银边紫霞苏,在黑风口溶洞里被烟火熏过,反而抽出了新枝。她低头看了眼签到簿,见沈青在“韧芽”旁边添了行小字:“三地气血融,韧芽生真味。”字迹比之前的更稳,像把胡杨木犁,稳稳地扎进了北地的土里。
夜深时,归雁的人轮流守夜,窑洞外传来他们换岗的脚步声。沈青把签到簿放在火塘边的石台上,借着火光最后看了眼“韧芽”的记录。纸页上,南坡的紫霞苏香、西域的风沙红影、北地的沙枣谣,还有那只缺翅蜂的翅尖磷光,都像被月光泡过似的,在墨迹里轻轻漾动。
虎娃抱着胡杨木蜂睡着了,小脑袋歪在沈青腿上,嘴角还沾着沙枣粥的甜。沈青低头时,见他脖子上的木哨露了出来,哨身上的木纹被摩挲得发亮,像条藏着故事的河。
火塘里的柴渐渐烧成了炭,红光透过炭的缝隙,在签到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悦望着那些光斑,忽然觉得,这本子早不是普通的记录了——它是银边紫霞苏的年轮,是跨地种子的脚印,是所有人心里的那点盼头,正借着“韧芽”的微光,往更远的日子里长。
就像北地的土,看着贫瘠,却藏着能让种子破沙而出的劲。只要这股劲在,无论南坡的露、西域的沙,还是北地的烽火,最终都会化作银边的光,在签到簿的字里行间,在每一寸能扎根的土里,静静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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