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舶鸮家:他正盯着冰箱里颤动的茉莉茶冻,冷凝水沿着玻璃碗壁滑落,在凌晨寂静中砸出水痕秒针。他在想七小时后该用哪款蜂蜜配她最爱的草莓松饼,殊不知三千英尺高空之上,CA1831航班正穿透积雨云:历臣舟指间的齿轮银戒抵住舷窗,冰雾随着他呼吸在玻璃上蔓延,遮住了导航图上“霓津”的猩红坐标。
早上七点半闹铃撕开晨雾时,鸠鶄正陷在历臣舟的梦境残片里:一年前他沾血的手掌贴在病房玻璃上,呵出的白雾模糊了她昏迷的侧脸。
“该走了。”她喃喃起身。
衣帽间里:鸠鶄指尖悬在衣架上,真丝吊带裙的凉意缠住手腕,那里交错着细碎粉痕:像被孩童乱涂的铅笔线。
穿什么呢?
司徒镜啃苹果的脆响碾碎沉默:“女为悦己者容?”
“胡说什么!”她拽下亚麻七分袖衬衫,袖口恰好卡在腕骨凸起处,“只是不想让他看见……”
司徒镜突然抽走她手里的冰丝阔腿裤:“接机就是核弹级惊喜!穿抹布他都能放烟花。
“也对。”她最终抽出薄荷绿长裤,亚麻布料扫过腿侧时掀起微弱气流,如同给伤痕盖上透气的纱。
两人收拾好后就准备出门,门锁弹开的刹那,热浪裹挟着栀子花香涌入门厅。谢舶鸮立在蒸腾的晨光里,藤编食盒滴着冷凝水:虾饺热气在玻璃盖内画出转瞬即逝的漩涡,茉莉茶冻凝着晨露般的寒霜。司徒镜鞋尖卡住门缝,身影如盾牌般挡在鸠鶄腕前:来做早餐?
谢舶鸮目光掠过鸠鶄薄荷色阔腿裤,亚麻布料被汗水洇出大腿伤痕的浅痕轮廓,像宣纸晕开的淡墨。
司徒镜指尖敲响门框金属边:这几天带鸠鸠回我那边。 谎言如同食盒里将融未融的茶冻,表面平滑内里动荡。
谢舶鸮喉结无声滚动。他知道周三才是心理治疗日,但此刻只将食盒换到左手:老王提的出去玩……下周?
好啊。鸠鶄脱口应答,瞳孔却映着电梯跳动的猩红数字:像历臣舟高中球衣的永久封存号码。
群里通知。谢舶鸮话音未落,司徒镜已拽着鸠鶄闪入轿厢。不锈钢镜面如审判之眼,倒映出三人凝固的站位:司徒镜如楚河汉界割开空间,鸠鶄右腕的克罗心链条反射冷光遮住浅粉划痕,谢舶鸮的倒影在镜中碎裂成光斑。
轿厢下沉的嗡鸣中,鸠鶄瞥见他家居服后背的汗渍:现在回家?
补觉。谢舶鸮鞋尖碾着地缝,为公主殿下效劳是骑士的命。
司徒镜突然嗤笑出声,美甲敲得轿厢广告牌铮响:穿机器猫睡衣的骑士?建议改行当早餐外卖员!
电梯声切开僵局。谢舶鸮踏出轿厢前突然回身:有事发消息。 指尖在感应门框轻叩三下:如同去年暴雨夜他送她回家时,敲门三声确认安全的旧习。
电梯门闭合的金属咬合声尚未消散,轿厢顶灯骤亮如审讯灯。司徒镜猛然将鸠鶄抵在广告屏前,碎裂的冰川海报棱角硌着她后腰:“谢舶鸮那身机器猫睡衣晃花你眼了?盛夏八点发什么癔症!”
鸠鶄腕间克罗心链条“哐当”砸向镜面:“晨光里的美少年是视觉维他命,犯法吗?”
司徒镜指尖戳进她亚麻袖口褶皱:那里掩着未愈的浅粉划痕:“昨夜谁高喊‘废墟谢绝观光客’?今早倒给盆栽笋浇起玫瑰水!”
轿厢沉降的失重感中,她冷笑如冰碴迸溅:“王昭野够毒吧?上月为城西地标啃掉陈家三代基业:”“你家小笋芽要能撑三回合,我当场生吞这电梯按键!”
鸠鶄突然扯高袖口,腕痕在冷光下泛出珠母光泽:“青铜巨鼎里炖着活人高汤……”她喉间挤出气音,“可盆栽笋至少……让我能呼吸。”
“行!”司徒镜猛戳B1键,猩红数字如血滴坠落:“等历臣舟的青铜鼎文火慢炖你那根笋:“别抱着焦炭怨姐没掐火!”
轿厢“咚”地沉入地库,黑暗中弥漫着轮胎与尘埃的陈腐气息。
霓津国际机T3航站楼:小五指尖反复摩挲行李推车金属杆,浅金发梢被玻璃幕墙滤进的烈阳熔成液态金箔:“舟哥,镜小姐真亲自来?”
历臣舟墨镜倒映着涌动的人潮,钛合金行李箱猝然横挡在小五膝前:“再问第三次,我不介意让你体验行李传送带速滑。”
手机倏地塞进小五掌心:司徒镜的讯息在屏幕灼烧:「B3出口」
“舟哥,我仪态没崩吧?”小五喉结紧张地滑动。
历臣舟视线掠过他沁汗的衬衫领口:“司徒镜会想裱起来当屏保的水准。”
“小五!”
清亮女声刺穿嘈杂的瞬间,历臣舟脊椎骤然绷直:司徒镜及腰紫发在空调风中如旗帜飞扬,孔雀蓝眼线勾出凌厉眼尾。而她身侧的身影裹在雾灰色棒球帽与黑色口罩里,薄荷绿阔腿裤下Crocs洞洞鞋正无意识碾着地面烟蒂。
历臣舟瞳孔骤缩——哪怕帽檐压到眉骨、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那截绷紧的脚踝曲线和Crocs鞋头磨损的弧度,已在他脑内自动叠合成鸠鶄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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