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别墅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气流声。鸠鶄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睡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经过二楼转角时,一束暖黄光线从虚掩的门缝漏出来,在深色地板上划出一道暧昧的金线。
历臣舟还没睡?她鬼使神差地推开门,瞬间僵在原地。
氤氲的水汽里,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擦拭头发。水珠顺着紧绷的背肌滚落,在腰窝处短暂停留,最终隐没在纯白浴巾边缘。当他转身时,锁骨处未擦干的水痕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腹肌上几道狰狞疤痕像勋章般盘踞在麦色皮肤上。
总裁出浴图啊...鸠鶄下意识捂住嘴,指尖碰到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感觉有只蝴蝶在胃里扑棱,连忙用虎牙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
饿啦?历臣舟随手抓起搭在椅背的衬衫,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扣扣子的动作很慢,像是故意延长这场暧昧的默剧。
她盯着他腕骨上的青色血管,突然发现那上面有道月牙形的旧伤,这是...?
去年与其他公司谈判时留下的纪念品。他漫不经心地系着袖扣,突然倾身靠近,要不要数数看?我身上有二十六个这样的故事。
混合着雪松与广藿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鸠鶄的视线被迫落在他胸口的疤痕上。那道最长的伤疤像条蜈蚣,从右胸肌蜿蜒至肋骨下方,在灯光下泛着浅褐色的光泽。
痛吗?她的指尖悬在空中,不敢触碰。
被开刃的武士刀划到时会痛。他捉住她颤抖的手按在伤疤上,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轻颤,但现在只记得,当时满脑子都是幸好没伤到脸,不然某个颜控该嫌弃了
鸠鶄的指尖轻轻抚过手腕内侧的疤痕,月光下那些泛白的纹路像干涸的河床。很奇怪吧?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夜色里,明明我连抽血都怕得要命,护士扎针时都要别过头不敢看...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最深处的那道疤,可每次割自己的时候,不仅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很爽。我果然是个不正常的人吧?
历臣舟突然低笑了一声。他随意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手臂上几道交错的旧伤,知道我看到血会怎样吗?他的指腹摩挲过自己最狰狞的那道疤痕,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兴奋,会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越见血越疯狂。这么说来...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鸠鶄的耳畔,我们倒是天生一对的不正常。
历臣舟你为什么喜欢我?
历臣舟的指节轻轻抬起鸠鶄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不得不直视自己灰蓝色的瞳孔。我为什么喜欢你...他的拇指摩挲过她的脸颊,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空调的嗡鸣突然变得清晰,鸠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但我知道,历臣舟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你很重要。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微微发抖的手指,所以鸠鶄,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月光在这一刻恰好穿过窗帘的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银色的分割线。
当他单膝跪地时,发梢的水珠坠在真丝地毯上。初二初见你那天,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司徒镜像护崽的母狮挡在前面,而你...灰蓝色瞳孔突然柔软得像融化的冰川,像被暴雨吓坏的小鹿。就那一眼,历臣舟的指尖点在她左胸心脏的位置,这里就刻上了你的名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小境后来总催我告白,但我总想着...等你再长大些。自嘲的笑意突然爬上他的嘴角,那道常常抿成直线的唇,此刻弯成一个苦涩的弧度。没想到...尾音消散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里。
这些年...月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斜斜钉在脸颊,形成跳动的黑色琴键,我守着那个承诺,不过是给自己懦弱找的借口。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不顾你的抗拒,执意闯进你的生活...结果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一滴血珠坠在鸠鶄的拖鞋上。她看见这个在谈判桌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液体。那些泪光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像她直播时打赏特效里最昂贵的极光之泪礼物。
这就是历臣舟的爱吗?鸠鶄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小绾医生说过要她学着感受,但她仍像触碰一团雾,懵懂又茫然:那自己的爱,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怎么开始发呆了?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她停顿了一下,喉间发紧,明明那么差劲,你还傻傻地为我做那么多事。
历臣舟低笑了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微发颤的唇,眼底映着床头灯细碎的光:确实,你在我眼里是个很‘差劲’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却又认真得让她心尖发颤。差劲到从小被那么多人喜欢,却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差劲到成了千万粉丝眼里的‘女神’,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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