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仓库的角落里，林薇正趴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对着系统奖励的“深井泵图纸”写写画画。图纸是简化版的，原理不复杂——靠人力摇动摇柄，带动活塞抽水，比传统的木桶挑水省力十倍不止，还能把水直接引到地头的水渠里。
“这里的齿轮得用铸铁的，咱们这的铁匠铺能打吗？”她用铅笔在图纸上圈出一个零件，自言自语，“还有活塞密封圈，得用耐磨的橡胶……哦，咱们这没有橡胶，用浸了油的帆布试试？”
陆衍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时，就看见她趴在木板上，鼻尖快贴到图纸上了，军绿色的褂子上沾了不少铅笔灰，像只刚偷写完作业的小老鼠。
“在琢磨啥？”他放下锄头，递过去一个粗瓷碗，里面是凉好的绿豆汤，“歇会儿，天热。”
林薇接过碗，喝了一大口，指着图纸给他看：“深井泵！做好了能直接把井水抽到地里，浇地不用挑水了，妇女老人都能干！”
陆衍凑过去看图纸，眉头渐渐皱起：“这齿轮精度要求高，铁匠铺的手艺怕是达不到，容易卡壳。还有这活塞，帆布浸油不耐用，顶多撑一个月。”
林薇的兴奋劲儿被浇了半盆冷水：“那咋办？总不能不用吧？你看队里的菜地，离井远的地方，浇水得两个人抬一桶，累得直喘气。”
陆衍没说话，手指在图纸上的齿轮位置敲了敲，突然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去趟废品站。”
“哎等等！”林薇拉住他，“去废品站干啥？”
“找能用的零件。”陆衍的声音透着股笃定，“上次看见有台报废的柴油机，里面的齿轮说不定能用，还有轮胎内胆，剪开来能当密封圈。”
林薇眼睛一亮：“轮胎内胆！对呀！橡胶的！我咋没想到！”
她上辈子在工地见过用轮胎内胆做密封圈的，弹性好还耐磨，在这缺橡胶的年代，简直是完美替代品。
“你真厉害！”林薇由衷地夸他，眼里的光比图纸上的线条还亮。
陆衍的耳根有点红，掰开她的手：“我快去快回，你把零件尺寸记下来，我好照着找。”
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林薇心里暖烘烘的。这男人总是这样，她提出想法，他总能找到落地的办法，像块扎实的地基，让她所有的“异想天开”都能稳稳落地。
她趴在木板上，仔细测量图纸上的零件尺寸，铅笔在纸上划下密密麻麻的数字。李桂香路过仓库，探头进来一看，笑着说：“林丫头，你这画的啥？比会计的账本还复杂。”
“深井泵的零件图，”林薇抬头笑，“做好了能省力浇地。”
“真能有那么神？”李桂香凑过来看，“要是能成，我家那口子就不用天不亮就去挑水了，能多睡半个时辰。”
“肯定能成！”林薇拍胸脯，“等陆衍把零件找回来，最多三天就能做好！”
正说着，王翠花挎着个竹篮晃了进来，篮子里装着半篮野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图纸：“哟，又在瞎画啥？修完井又想折腾啥？我看你就是不想让队里安生！”
她昨天听说林薇要做“能自己抽水的玩意儿”，心里就憋着气——凭啥这小贱人总能想出新花样？这次她非得找出点茬不可。
“二婶，这叫深井泵，能省力浇地，是为全队好。”林薇懒得跟她废话，低头继续画图。
“为全队好？我看是为你自己出风头！”王翠花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撕图纸，“这破烂玩意儿肯定成不了，别浪费队里的材料！”
林薇早有防备，一把按住图纸：“这是我自己画的，没花队里一分钱，你凭啥撕？”
“我就撕！”王翠花蛮不讲理，伸手去抢，指甲差点划到林薇脸上。
“住手！”陆衍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麻袋，里面装着几个锈迹斑斑的齿轮和一块黑色的轮胎内胆。
王翠花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陆衍阴沉的脸，吓得缩回了手：“衍小子，我……我就是看看……”
“看就看，别动手。”陆衍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声音冷得像冰，“这图纸是林薇画的，零件是我从废品站找的，没花集体一分钱，你再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他解开麻袋，拿出一个齿轮：“这齿轮能用上，稍微打磨下就行。轮胎内胆剪开来，正好做密封圈。”
林薇看着那些零件，眼睛亮得惊人：“太好了！够了够了！”
王翠花看着那些锈迹斑斑的零件，撇着嘴嘲讽：“就这破烂玩意儿？我看你们是白费力气！到时候装不起来，看你们脸往哪搁！”
“不用你操心。”陆衍淡淡地说，转头对林薇，“我去叫铁匠叔，让他帮忙打磨齿轮。”
“我跟你一起去！”林薇立刻站起来，拿起图纸，“我跟铁匠叔说清楚尺寸。”
两人并肩往外走，把王翠花晾在仓库里。王翠花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嘴角直抽，却不敢再追上去——她是真怕陆衍动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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