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片寂静……
许文墨让何美兮待在缝纫机旁,自己来到灶台前,拿起烧火棍,双手把它举起来,走到门后,大声问道:“谁?!”
“是我…赵天明。”
许文墨长舒一口气,垂下烧火棍,打开门。
“怎么这么晚上我这来了?”
“你把这个画册落我家了。”
“哎呦,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怎么给忘了呢?”
“我妈说你非要给她做两身衣裳,提前画好了几个样式让她选,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结果选完就落炕上了,今晚吃饭时才发现。”
“对,选完样式,我又带了几块好看的布料让董姨选,就把这个给忘了。”
“这么晚来没吓着你吧?”
许文墨看看手里的烧火棍,尴尬的笑笑,“有点。”
“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早起回城里,我妈怕你着急用,又怕早晨来,你不在家,所以,吃完饭就把我赶出来了,让我早点给你送。”
“谢谢,董姨有心了...进来坐吧,喝点水。”
“哎~”
“赵叔叔,你刚刚吓我一大跳,我以为有坏人呢。”
“不好意思了小美,看,叔叔给你带什么了?”
“哇,好吃的。”
何美兮颠颠颠儿的跑过来,刚要伸手接,又缩回去,看看许文墨。
“快谢谢赵叔叔。”
何美兮这才兴高采烈的接过来,“谢谢叔叔。”
何美兮跑回房间,把好吃的放在桌子上,又返回来,拿了一个马扎走到赵天明面前,“叔叔,你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会儿。”
“小美这么懂事,谢谢啊。”
许文墨倒了一杯茶递到赵天明手里,转身又坐到缝纫机前,开始缝制衣裳。
“没想到,你还会做衣裳。”
“马马虎虎,大多是我看书自己学习和摸索的,平时看到大街上或者电视里好看的款式,我就留心记下来,怕忘了,我就记在画册上,还有一些是加入自己想法后改良的,画得不好,但我自己能看懂。”
“你旁边摞了那么多布料和衣服,是给顾客做的吗?”
“对,我平时会接些少而精的订单,多了我忙不过来。”
“能帮我做一身吗?”
见许文墨犹豫片刻,赵天明马上补充道:“我付钱的。”
许文默急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怎么做过男装,我怕做不好。”
“你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吧?”
许文墨扯扯衣襟,“是我自己做的。”
“做的多好啊,我觉着比百货大楼里卖的都时髦上档次。女装做的这么好,男装翻来覆去就那几个简单款式,岂不是更容易?”
“其实要各方面都做好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相信你,你做成什么样,我就穿什么样的,保证一点儿都不挑,我天天穿。”
“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家帮了我那么多,你还带了那么多同事义务帮我盖房子,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要是答应,我就帮你做,否则...免谈。”
“...成,我答应你。”
“你想做什么样式的?”
“帮我做身板正点的衬衣裤子吧,上班穿,其他的全部你帮我定。”
“我先给你量量尺寸,明天再去趟百货大楼,选选料子,有什么样的,到时我跟你说。”
赵天明站起身走向许文墨,站直了身子,许文墨拿着尺子站他身前测量,赵天明眼睛向下垂着,眼珠随着许文墨的动作,不经意的转动着。
“不用,你觉得什么布料好,直接帮我定,你就是给我选个女装的颜色料子,我也照样穿。”
许文墨没憋住,浅笑一声,用手捂住嘴,赵天明一抬眼,正好撞见,就是这一眼,把他看愣了,直直的看着许文墨有些走神。
许文墨感到不自然,赶紧把量好的几个数,记在缝纫机前的本子上。
赵天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赶紧说话找补,越着急越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最后脱口而出:
“那个...这么晚了,家里怎么就你和小美在?”
刚问完,赵天明觉得更尴尬了,他觉得自己太冒失,不该这么直白的问人家这个问题,万一她生气了,或者感到被冒犯,讨厌自己怎么办?他在心里懊恼着。
“不瞒你说...我离婚了,自己带着小美过,所以才让赵叔帮我盖了这座小屋。”
“真的?”赵天明的脸上竟带有些许惊喜,很快他就意识到,迅速掩饰起来,“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虽然曾想过这个问题,认识几个月来,一直都只有她和小美两个人,当离婚两个字真的从她口中说出,自己先前的想法得到证实那一刻,赵天明的内心是翻江倒海的,表面却尽量表现的波澜不惊,但他不是演员,他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肌肉。
“没关系,早晚都会知道的。”
许文墨把所有尺寸记好,赵天明觉得这么晚了,再待下去不合时宜,主动说道:“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你和小美了...我回去了,你晚上一定要把门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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