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功了？”叶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凝固的一切。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去触碰旁边一个被定住的傀儡。
“别碰！”玄尘子一声低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急促，“这‘虚无’状态不稳定，外力刺激可能让它提前崩溃！”
叶辰吓得赶紧缩回手。
众人这才看清玄尘子的状态。
他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身形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几百岁，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全靠手中那根不知何时出现的、布满裂纹的拐杖支撑着。
“师尊！”林凡心头一紧，箭步冲上前扶住他。
入手处，一片冰凉。玄尘子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
“没……没事……”玄尘子喘着粗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有点……亏得慌……”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神魔总部深处。
“快……快去……救人……”
“一炷香……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林凡、玲珑、叶辰，还有身后那些刚刚加入厄运管理局、脸上还带着惊惶与希望的盟友们。
“在这‘虚无’领域里……神魔的规则暂时失效……那些被囚禁的‘演员’……他们的禁制应该也松动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凡重重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烫。他明白，师尊散尽的，不仅仅是几百年的积蓄，恐怕还有他自身的大半修为和本源。
这哪里是破产大阵，分明是舍命大阵！
“老抠门……”玲珑鼻尖发酸，别过脸去，小声嘟囔了一句，但随即又转回来，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人都救出来！”
玄尘子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猛地一阵咳嗽。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他猛地转身，面向众人，眼神锐利如刀。
“都听到了！一炷香！”
“罗大！你带一队人，从左翼切入，利用你的战鬼形态感应生命气息，优先寻找关押密集区域！”
“叶辰！你带阵法堂的兄弟，负责沿途破坏可见的能量节点，断了他们的后续支援！”
“玲珑！你妖力感知敏锐，和我一起直插中枢！苏师妹，你带医疗队跟在后面，准备好救治！”
一道道指令清晰快速地发出。
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冤种队友们，此刻没有半分犹豫，齐声应和。
“是！”
“行动！”
林凡低喝一声，身先士卒，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被冻结的万界封锁光膜唯一的缝隙冲去。
厄运灵根在他体内微微震颤，不是带来霉运，而是在这种极致的“虚无”环境下，反而让他对能量的流动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
他能“看”到，在那凝固的光膜之后，是一片更加庞大、更加死寂的区域。
玲珑紧随其后，妖力内敛，身姿却如猎豹般矫健。
两人几乎是并肩撞入了那缝隙之中。
嗡！
穿过光膜的刹那，一股更加强烈的凝滞感包裹全身。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空间，仿佛一个被冻结的蜂巢。无数个透明的“囚笼”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每一个囚笼里，都凝固着一个身影——有修士，有妖族，有形态各异的生灵。他们保持着惊恐、麻木、或是挣扎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时间停止的那一刻。
如同陈列柜里失去了生机的标本。
“这帮混蛋……”玲珑咬紧了嘴唇，眼中怒火燃烧。
林凡心头发沉，但动作丝毫不停。
“分头找！注意感应生命波动！”
他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如同两道疾风，在无数凝固的囚笼间穿梭。
林凡的厄运灵根微微发热，指引着他偏向那些能量反应异常微弱、几乎如同死寂的角落。
突然，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
眼前的囚笼里，关押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须发皆白，身上挂着破烂的道袍，胸口还有一个模糊的宗门印记。他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但林凡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几乎随时会熄灭。
更重要的是，老者身上缠绕着数十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能量锁链，那是神魔设下的禁制。此刻，这些锁链在“虚无”领域的影响下，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就是这里！”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并指如剑，厄运灵根的力量悄然运转，不是破坏，而是渗透、侵蚀那些已经不稳的禁制裂纹。
咔嚓……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黑色锁链应声而断，化作点点黑芒消散。
几乎在锁链断裂的瞬间，那老者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未能睁开，但一股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生机，开始在他体内缓缓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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