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程序”的崩散,并未带来胜利的欢呼,反而如同抽走了最后一块支撑脆弱平衡的积木,将更庞大、更纯粹的黑暗引至门前。界域之外,那高维的“注视”不再带有任何探究与“学习”的意味,它凝固了,冰冷了,化作两道实质般的、由纯粹“不存在”构成的光柱,如同神明垂落的目光,死死钉在“归墟灯塔”与林溪所化的界域意志之上。
这不是攻击的前奏,这就是攻击本身——一种基于存在层面的、最直接的否定凝视!
被这目光“照亮”的区域,界域的边界发出滋滋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刺耳声响,开始加速湮灭!那由无数残响编织的共鸣之网,大片大片地失去光泽,构成网络的微小光点如同被无形之手掐灭的烛火,接连黯淡、消散。就连“归墟灯塔”那温暖的光芒,在这绝对的“否定”凝视下,也仿佛被冻结,流转变得滞涩,范围被强行压缩!
这不是能量的对耗,而是存在权的剥夺!是“观察者”在用它的本质,强行宣告林溪及其界域的 “不应存在”!
“界域稳定性急剧下跌!残响网络崩溃率超过60%!灯塔光辉范围缩小至初始的30%!”苏晚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急促,每一个数据都敲击在众人心头,“无法抵抗!这种层面的否定……是根源性的!”
顾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那凝视下颤抖,秩序之力彻底凝固,手背上的锈痕传来仿佛要被生生“看”得剥离的剧痛。陈浩和杨振南等人更是连思维都几乎冻结,只能凭借着本能,死死守住心中最后一点不甘熄灭的意志火苗。
林溪(界域意志)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她感觉自身那与界域融合的“存在”,正在被这两道目光从“概念”上强行解构、抹除。归墟的包容特性,在这纯粹的“否定”面前,也显得无比艰难,如同试图用手掌去承接不断坠落的山峰,每一秒都在逼近极限。
她听到了界域的哀鸣,听到了残响光点湮灭前最后的悲戚,听到了灯塔光芒被压缩时发出的、如同骨骼断裂般的“嘎吱”声。
不能退。
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是所有同伴、所有残响、连同她自身意志的彻底终结。
她凝聚起所有的意志,不再去试图“包容”那否定,而是将自身那由无数“错误”、“变量”、“可能性”糅合而成的、独特的“混沌秩序”本质,如同盾牌般,死死抵在那两道凝视的目光之前!
“此身……即‘错误’!”
“此界……即‘悖论’!”
“此光……即‘不应存在之存在’!”
“汝欲否定……”
“便来……试试看!”
她的意志在咆哮,在燃烧!那被压缩的灯塔光芒猛然一涨,虽然无法驱散那否定的凝视,却如同在绝对零度中顽强燃烧的蓝色火焰,证明着“存在”的倔强!
界域的湮灭速度,因她这不顾一切的抵抗,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减缓!
这细微的变化,显然超出了“观察者”的预期。
那两道冰冷的凝视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
随即,一个更加清晰、更加接近、仿佛就在界域薄膜之外响起的、由无数规则噪音混合而成的意念,直接贯入所有人的意识:
“确认:目标‘变异体’具备高维度‘存在韧性’及‘规则污染’特性。”
“判定:常规‘否定凝视’清除效率低于阈值。”
“启动……‘现实覆写’协议。”
“执行单位:‘编织者’。”
“现实覆写”?“编织者”?
新的名词带来的是更深邃的寒意!
只见那两道凝视的目光后方,虚无开始扭曲,一个无法形容其具体形态的、仿佛由无数流动的、银白色规则丝线构成的庞大织机虚影,缓缓浮现。织机之上,没有梭子,只有无数冰冷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规则符文在自动穿梭、编织,正在生成一块……散发着与“蓝图”秩序同源,却更加冰冷、更加绝对的……“现实布匹”!
这块“布匹”所描绘的“现实”中,没有“回响界域”,没有“归墟灯塔”,没有林溪,没有顾临,没有一切他们存在过的痕迹。那是一片被绝对秩序彻底净化、平滑如镜、死寂永恒的……“正确”的世界!
这“编织者”,要将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连同他们自身的存在,从“现实”的层面上,直接覆盖、替换掉!
这不是攻击,这是……降维打击!是直接用“官方认定”的“现实”,来否定他们这“错误”的存在!
“不……不能让它完成!”杨振南发出绝望的低吼,他能感觉到,一旦那块“现实布匹”编织完成并覆盖下来,他们所有人,连同这片他们拼死守护的界域,都将如同被写上错误答案的粉笔字,被彻底擦除,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林溪也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终极的威胁。抵抗“否定凝视”已是她的极限,面对这种直接针对“存在事实”的“覆写”,她所有的力量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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