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铜钟敲过三更,扶苏捏着陈平送来的密信,指节泛白。信上只有一行字:“项羽粮草屯于敖仓,守将嗜酒,防备松懈。”
他猛地起身,玄色龙纹常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帐外传来甲胄摩擦的轻响,白川的声音低而清晰:“陛下,黑麟卫已整装待命。”
“备马。”扶苏抓起案上的短剑——那是他亲手打磨的特种兵匕首,刃口淬了西域的奇毒,见血封喉。
胡姬不知何时出现在帐门口,手里捧着件玄甲,月光透过窗棂,照得她银纹锦袍上的东胡图腾泛着微光。“我跟你去。”
扶苏皱眉:“敖仓地势险要,不是闹着玩的。”
“东胡的斥候曾绘制过敖仓的布防图。”胡姬将玄甲塞进他怀里,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我知道哪里有暗渠,能直通粮仓腹地。”
扶苏看着她眼里的倔强,突然笑了。这丫头总能给他惊喜。“穿好软甲,跟紧我。”
敖仓的守军果然松懈。黑麟卫借着月色摸到粮仓外围时,竟看到几个哨兵抱着酒坛歪在墙角,鼾声比远处的黄河水还响。
“左路有暗哨,三人一组,用弩箭解决。”扶苏压低声音,指尖在地图上划出路线,“白川带五十人从正门佯攻,吸引注意力。”
“陛下放心!”白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黑麟卫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胡姬拽了拽扶苏的衣袖,指向西侧的矮墙:“暗渠入口在那片芦苇丛里,守军以为是死水,从不设防。”
扶苏点头,带着二十名黑麟卫钻进芦苇丛。暗渠入口果然隐蔽,只盖着块朽木,上面爬满了青苔。
“我先进去探路。”胡姬刚要弯腰,被扶苏拉住。
“我来。”他拨开朽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跟着我的脚印,别碰两侧的石壁,可能有毒虫。”
暗渠狭窄,仅容一人通行。扶苏在前开路,胡姬紧随其后,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黑麟卫特有的铁血气息。她攥紧了腰间的匕首,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这是她第一次参与真正的突袭,却奇怪地不害怕,因为前面的身影,总能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穿过暗渠,眼前豁然开朗。粮仓腹地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十几个守军正围着篝火赌钱,骰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动手。”扶苏的声音比月色还冷。
黑麟卫像凭空出现的鬼魅,弩箭破空声几乎听不见,赌钱的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血珠滴在麻袋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东南角有地窖,藏着最好的粮草。”胡姬指着远处的阴影,“东胡的布防图上标着,那里有重兵看守。”
扶苏示意黑麟卫守住入口,带着胡姬往东南角摸去。地窖门口果然站着四个精装卫兵,腰间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看我的。”胡姬突然扯掉头上的银簪,长发散落,故意发出细碎的脚步声。
“谁?”卫兵警惕地转身,看到个穿着东胡锦袍的美人,眼里顿时露出贪婪的光。
“奴家迷路了,想找位将军问问路。”胡姬声音软糯,故意往卫兵身边靠,指尖却悄悄扣住了藏在袖中的毒针——那是东胡秘术炼制的,能让人瞬间麻痹。
就在卫兵伸手去摸她下巴的瞬间,扶苏像猎豹般扑出,短剑精准地刺穿了最左侧卫兵的咽喉。其余三人刚要拔刀,就被胡姬的毒针射中手腕,弯刀“哐当”落地。
“干净利落。”扶苏冲胡姬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赞许。
胡姬脸颊微红,踢开地上的卫兵:“快开门,白川的佯攻撑不了多久。”
地窖里的粮草比想象中还多,麻袋堆得像小山。扶苏示意黑麟卫搬来火油,嘴角勾起抹冷笑:“项羽想用这些粮草喂饱他的江东子弟?我偏不让他如愿。”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喊杀声,夹杂着白川的怒吼。
“正门遇袭了?”胡姬脸色微变。
扶苏侧耳听了听,摇头:“是援军到了。白川在拖延时间,我们得快点。”
他点燃火油,火苗“腾”地窜起,迅速舔舐着干燥的麻袋。粮仓里顿时浓烟滚滚,守军的惨叫声、救火的呼喊声混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撤!”扶苏拽着胡姬往暗渠跑,黑麟卫紧随其后,每个人手里都扛着两袋最好的粮食——不能全烧了,黑麟卫也需要补给。
刚跑出暗渠,就见白川带着人冲了过来,甲胄上全是血,却笑得像个疯子:“陛下,搞定了!守军被我们杀得屁滚尿流,还俘虏了他们的粮官!”
“走!”扶苏翻身上马,将胡姬拉到身前,“回营!”
黑麟卫带着缴获的粮草,消失在月色里。身后的敖仓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像个巨大的篝火,照亮了黄河的波涛。
胡姬靠在扶苏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他握着缰绳的手,稳得像座山。她突然想起东胡的传说,说英雄身边,总有一位能并肩作战的红颜,原来这感觉,是如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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