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勒住马缰,黑麟卫的铁骑在夜色里如蛰伏的猎豹,马蹄裹着麻布,踏在彭城郊外的草地悄无声息。他抬手示意暂停,月光下,项羽大营的轮廓清晰可见——主营外插着九面玄色大旗,帐篷连绵如蜂巢,巡逻兵的甲胄反光规律地移动。
“将军,项羽的亲卫营在东侧,篝火最旺的那片就是。”白川凑过来,低声道,“斥候说他今晚在帐内宴饮,喝得酩酊大醉。”
扶苏嘴角勾出冷冽的弧度,指尖在马鞍上敲出节奏:“醉酒?以项羽的性子,怕是故意装的。”他突然翻身下马,拔出腿侧短刀,“第一队随我穿东门,直扑粮草营;第二队绕到西侧,放烟制造混乱;第三队守在南门,断他退路。记住,动静要大,但别恋战,烧了粮草就撤。”
“得令!”三百黑麟卫齐声低喝,声音压得像闷雷。
东门的巡逻兵刚转过帐角,就被一记手刀砍中后颈,软倒在地。扶苏接住他瘫软的身体,对身后比了个手势,黑麟卫们如潮水般涌入,刀鞘砸晕哨兵,绳索绊倒巡逻队,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这是特种兵的突袭标配,在冷兵器时代简直是降维打击。
“快!搬火油!”扶苏踹开粮草营的木栅栏,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让他眼神一凛。黑麟卫们早有准备,解下背上的陶罐,将火油泼向粮囤,火星刚一碰触,烈焰便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着火了!秦兵劫营!”楚营瞬间炸开锅,士兵们光着膀子从帐篷里冲出来,有的拎着刀乱砍,有的抱着水桶往火场冲,乱成一锅粥。
扶苏盯着火势蔓延,突然皱眉:“不对,亲卫营没动静。”话音未落,东侧传来震耳的呐喊,玄色铁骑如黑潮般涌来,领头的项羽披着重甲,哪里有半分醉态?
“扶苏匹夫!敢烧我粮草,拿命来!”项羽的吼声震得火光都在颤,霸王枪横扫,瞬间挑飞两个黑麟卫。
“撤!”扶苏当机立断,吹了声短促的哨音。黑麟卫们立刻聚拢,跟着他往南门突围。
“想走?没那么容易!”项羽拍马追来,枪尖直指扶苏后心。
扶苏猛地转身,短刀格开枪尖,借力翻身跃上战马:“项羽,你的粮草没了,我看你能撑几天!”他挥刀砍断旁边的帐篷绳索,帆布落下挡住追兵,“白川,炸营!”
白川早按捺不住,掏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导火索——那是扶苏用硝石、硫磺改良的简易炸药包,虽威力有限,声响却足够吓人。“轰隆”几声巨响,楚营西侧炸开烟尘,果然有士兵尖叫着往东门跑,正好撞上项羽的亲卫,场面更乱了。
冲出南门时,黑麟卫折损了十余人,扶苏的左臂也被流矢划伤,血浸透了甲胄。他勒住马,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楚营,冷笑:“项羽够狠,宁愿烧自己粮草也要引我们深入。”
“将军,您受伤了!”白川急道,想上前包扎。
“没事。”扶苏按住伤口,目光锐利如鹰,“他以为烧了残粮就能让我退?正好,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釜底抽薪。”他从怀中掏出块羊皮卷,“传令下去,让潜伏在彭城的细作动手,今夜就把城里的粮仓也烧了。”
白川眼睛一亮:“将军早有准备?”
“对付项羽,就得比他更绝。”扶苏翻身上马,血腥味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却让他眼底的战意更盛,“回营!等项羽发现彭城成了空城,有他哭的时候。”
楚营里,项羽看着烧成灰烬的粮草营,气得踹翻案几:“废物!三百人就把你们搅成这样!”他猛地看向副将钟离眜,“彭城那边有动静吗?”
钟离眜脸色发白:“刚收到信……彭城粮仓也着火了,守将说,放火的是几个‘搬运工’,看着面生,像是……黑麟卫的人。”
“什么?!”项羽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彭城是他的后方根基,没了粮草,十万大军撑不过五日。
“将军,要不……咱们退回江东?”钟离眜小心翼翼地提议。
“退?”项羽猛地抬头,眼里血丝密布,“我项羽什么时候退过!传我命令,全军出击,明天一早强攻咸阳!我就不信扶苏能挡得住!”
咸阳城头,扶苏正让军医处理伤口,白川举着彭城的急报跑上来:“将军!成了!彭城粮仓全烧了,项羽的家眷都从后门跑了,城里乱成一锅粥!”
“意料之中。”扶苏扯掉绷带,伤口虽深但没伤及筋骨,“项羽明天会来攻城,让黑麟卫做好准备,把投石机搬到城头,火药包都备好。”
“明白!”白川刚要走,又回头道,“对了,胡姬姑娘让人送了伤药来,说是东胡的秘方,止血特快。”
扶苏拿起药瓶,指尖触到瓶身上刻的狼图腾——那是胡姬的标记。他拧开瓶盖,清凉的草药味散开,心里莫名一暖:“告诉她,多谢。”
次日清晨,项羽的大军果然黑压压地压到城下,旌旗蔽日,喊杀声震耳欲聋。
“扶苏!滚出来受死!”项羽立马城下,霸王枪直指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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