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和孟老大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出来就看见孩子们各自忙碌的画面。
“荞妹!”
惠娘见到女儿,激动得声音都颤了。
慕知微站起身,惠娘已走过来,温暖的大手摸摸她的脸、她的肩。
“娘,我很好。”
“没受伤就好!”
小狗子切完粿条,看着冒烟的锅提醒:“娘,大姐姐,肉快焦了。”
十一急得差点蹦进锅里,三只花疯狂摇着尾巴。
惠娘接过慕知微手里的筷子:“你歇着,娘来。”
孟老大也接替了小狗子。
六狗子把洗好的小葱切好放在一旁。
小哥俩一边吃肉干,一边喂四小只。
另一个锅里的水热了,慕知微先去洗澡。
出来时,桌边已坐了四人,桌上摆着五碗粿条汤、一盘肉干、滤过油的蘑菇,还有炒酸豆角。
慕知微坐下,一家五口边吃边聊。
奔波大半夜的疲惫渐渐消散,她的笑容也越来越轻松。
吃饱喝足,天已蒙蒙亮了。
一家五口在堂屋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望着被晨光浸透的天空,闲闲说着话。
这时慕知微才提起外面绑着的人。
“爹,等会儿您和高叔一起,再请村长作个见证,把人送到县衙去。就说是个半夜闯门的凶徒,被恶犬咬伤了。”
“好。”
其他事当着惠娘的面不便多说,慕知微便没再提,先回房补觉了。
六狗子和小狗子倒不觉得困,换了衣裳就去锻炼。
不多时,孩子们都知道慕知微回来了,都想上来见她,却被小哥俩拦住,一句“大姐姐还在睡觉”,孩子们就都安静了。
中午,慕知微是被饭菜香勾醒的,仍觉得困意,却没那么疲惫了。
想着家里人大概不会来喊她吃午饭,她又赖了一会儿爬起来。
几天没穿家里轻便的衣裳,只觉得浑身松快。
推开窗,熟悉的竹子清香扑面而来,她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把手伸到窗外,阳光落在手上,照得皮肤透白。
慕知微撩起袖子一看——出门前刚补的颜色,现在已经完全褪掉。
难道是吃了什么东西解掉了?
她从窗户翻出去,进了竹林。
之前搭吊床时,她在林间空地里移栽了些能染肤色的药草,经过这段时日,草已扎根蔓延开。
慕知微摘了草叶就往身上抹,很快肤色又变得蜡黄,丢掉草叶,跳窗回房,开门走了出去。
“荞妹起来了?”
“娘,爹回来了吗?”
“回来了,去豆婶子家了。说是帮着抓了药,送过去。”
“豆婶子怎么了?”
“是豆阿婆,前两天摔了一跤,骨折了。”
“那我下午去看看。”
“六狗子和小狗子也去了一趟,她们也念叨你了,正好回来就去一趟。”
正说着,孟老大和六狗子、小狗子回来了。
“荞妹,我们走到半路,遇到一个商队堵在路中间,那个人趁乱跑了。”
“商队?”
“对,那商队是去邻村收粮的。他们的车坏了,粮食洒了一地,马也惊了。我们忙着躲闪,那人就趁乱跑了。”
“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马很快就被制住了。”
“你们没事就好。”
惠娘后怕地说,“幸好养了狗,不然家里被翻个底朝天我们都不晓得。”
“是啊,三只花警觉。”
吃过午饭,家人们陆续回屋补觉。
今天天气不冷不热,慕知微转了一圈,拿了薄被去竹林——方才去染肤色时她发现,吊篮干干净净,蚊帐也是,里头还铺了草席,正适合午睡。
孟老大一直想找机会单独跟慕知微说话,见她往竹林去,忙拿了竹筒倒上水跟了过去。
慕知微铺好被子,想起没带水——她午后睡醒习惯喝口水,只要午睡,总会在旁边备一杯,转身就看见孟老大提着竹筒走来。
她笑着等他走近,接过竹筒:“谢谢爹。”
“荞妹,李家的事……”
孟老大没拐弯抹角,也没东拉西扯。
慕知微把竹筒挂在吊篮边的钩子上,和孟老大一同在石头上坐下。
“李老爷和儿媳妇通奸,中风后被李光宗砍死了。李夫人把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后,也中风瘫痪了。”
孟老大震惊:“那一家子…这么乱?”
“爹不怀疑是我做的?”
“这种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这话像一股暖流在心里淌过,慕知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是啊,那一家子都烂透了。”
“荞妹以前在他们家,肯定过得很苦……”
想到女儿在那样的人家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遭了多少罪,孟老大心里揪痛,满是自责——他愧为人父。
慕知微看着孟老大痛苦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不说出荞妹真正的遭遇。
李家已经得了报应,荞妹也已解脱,就让那些事深埋吧。
她单方面护着荞妹,也免得家人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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