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亲手…… 讨回他们欠我的一切。”
王二狗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钱袋都没敢捡。他觉得自己不是遇到了鬼,而是遇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看着王二狗狼狈逃窜的背影,凌霜(烬羽)缓缓收回目光。
意识里,凌霜的恨意如同被点燃的薪柴,烧得更旺了。
“做得好。” 凌霜的意识第一次没有反驳,反而带着一丝快意。
烬羽的意识冷哼一声,却没再嘲讽。
一种奇异的平衡,在两种意识间悄然达成。
恨,成了她们唯一的共识,也是唯一的纽带。
她转身,重新看向乱葬岗深处。那里,烬羽的本体 —— 那具残破的彩鸾躯体,正在迅速淡化,化作点点七彩光粒,融入她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一根最长的断翎,落在雪地里,泛着微弱的光泽。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根断翎。
翎羽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像是和她的血脉相连。
“这是…… 你的本源之力所化。” 烬羽的意识解释道,“能凝聚妖力,也能…… 伤人。”
凌霜握紧断翎,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这根断翎,既是烬羽的残躯,也是她们交易的信物,更是她复仇的武器。
她该离开这里了。
京城在等着她,将军府在等着她,那些欠了她血债的人,都在等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腐臭味和淡淡的妖气涌入鼻腔,不再让她觉得恶心,反而激起了一种奇异的亢奋。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百米外野狗啃食尸体的声音,能闻到雪地下深埋的枯骨气息,甚至能 “看” 到黑暗中潜藏的、那些因乱葬岗怨气而生的微弱邪祟。
“这些东西…… 是邪祟。” 烬羽的意识提醒道,“王朝气数将尽,龙气衰弱,怨气滋生,便会孕育出这些玩意儿。它们怕阳气,也怕…… 妖力。”
凌霜(烬羽)看着那些在黑暗中扭曲、闪烁的影子,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比起人心的险恶,这些无知无识的邪祟,实在算不了什么。
她迈开脚步,朝着乱葬岗外走去。
步伐起初还有些踉跄,但很快就变得稳健。妖力在体内缓缓流淌,修复着受损的肌肉和骨骼,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具身体。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一道轻盈的影子,在雪地里穿梭。
路过一处被积雪覆盖的土坡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胸口处,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
是母亲留下的那半块玉佩。
她解开衣襟,露出系在脖子上的玉佩。那是一块质地普通的暖玉,被人贴身戴了多年,已经养得温润通透,上面刻着半个火焰纹,另一半应该在母亲的遗物里,只是她被赶出将军府时,什么都没带出来。
此刻,玉佩正微微发烫,表面的火焰纹似乎在隐隐发光。
“这玉佩…… 有问题。” 烬羽的意识带着一丝惊讶,“里面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像是…… 某种封印。”
封印?
凌霜的心头一动。
母亲苏氏,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仅仅是将军府的夫人,不仅仅是那个温柔娴静、擅长书画的女子。她的玉佩里有封印,她的死因可能并非 “病逝”,甚至连她的 “不贞”,都可能是柳氏和凌震山编造的谎言。
母亲身上,一定藏着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和她的身世有关,或许和她的死有关,甚至…… 和烬羽的遭遇,和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都有着某种联系。
“先不管这些。” 烬羽的意识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是复仇。其他的秘密,等你有了足够的力量,自然会水落石出。”
凌霜压下心头的疑惑,握紧了玉佩。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复仇。
母亲的秘密,她会查清楚,但不是现在。
她加快脚步,走出了乱葬岗。
外面是一条被雪覆盖的土路,蜿蜒通向远处的京城。路两旁的枯树像鬼爪一样伸向天空,月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片惨淡的银辉。
她沿着土路,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京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起来。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城门,即使在乱世,也依旧透着一股皇家的威严,只是那威严之下,藏着多少肮脏和腐朽,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
凌霜(烬羽)停下脚步,躲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后,远远地望着京城。
城门已经开启,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大多面带菜色,步履匆匆。守城的士兵懒洋洋地站着,对进出的人盘查甚严,尤其对那些衣衫褴褛的穷苦人,更是百般刁难。
她现在这副模样 —— 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根本不可能从城门进去。
“需要…… 换一身行头,也需要…… 一个身份。” 烬羽的意识冷静地分析道,“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被当成乱党或者疯子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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