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创科大厦的灯光次第熄灭，唯有项目组所在的楼层，还亮着几盏孤灯。苏念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云璟府”项目的各类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赵倩汇报的情况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数据权限是VR瞰景项目的命脉，也是她未来构建更宏大商业蓝图的基础，绝不容有失。
“清道夫”程序已经启动，她能做的，是等待。但被动等待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她重新调出那次关键会议的参会名单。除了项目组核心成员（她、赵倩、张辰、林薇），还有“云璟府”方面的陈总及其助理，以及……作为跨部门协调方列席的李晓晴。
李晓晴。这个名字在苏念脑海中盘旋。动机、机会，她都有。但正如她之前所想，没有证据。直接质问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
苏念的目光落在名单上另一个名字——行政部负责会议纪要归档的刘雨欣（小刘）。她是电子版纪要流转的最后一个经手人。赵倩确认提交了原始版，但行政部存档的却是被修改过的版本。问题出在哪个环节？
苏念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她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行政部值班室的号码。
“你好，行政部。”
“我是战略项目组苏念。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我需要查阅一份早期会议的原始签到表和相关流程记录，用于审计备档，现在方便吗？”苏念的语气平静自然，听不出任何异常。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苏经理，档案室已经锁了，而且调阅纸质文件需要流程……”
“我理解规定。”苏念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这份文件明天一早审计就要用，是陆总亲自过问的。如果走正常流程来不及，你看是否能通融一下？我可以就在行政部办公区查阅，不带走，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或者，能否联系一下今晚负责锁门同事，看看是否有备用钥匙？责任我来承担。”
她抬出了陆时衍和审计的名头，施加了足够的压力。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思想斗争。
“好吧，苏经理，您稍等，我问问锁门的同事，他可能还没走远。”
十分钟后，苏念坐在了行政部的办公区。值班的年轻男员工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另一个看起来更资深的员工——正是晚上最后锁门的小王，拿着钥匙串，打开了旁边档案室的铁柜。
苏念的目标很明确——那次会议前后的内部文件流转登记簿。她需要确认赵倩提交电子纪要的具体时间、接收人，以及后续是否有异常的操作记录。
她仔细翻阅着厚重的登记簿，指尖划过一行行记录。找到了！赵倩提交的记录，时间戳清晰。接收人签字：刘雨欣。一切正常。
但苏念没有放弃，她继续向后翻看，查看后续的归档记录。通常，行政部收到电子版后，会进行格式校对和编号，然后存入内部服务器特定路径，并再次登记。
她的目光停留在归档登记的那一栏。归档时间比接收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本身不算太异常，行政部工作繁忙，延迟处理是常事。但异常的是，归档操作员的签名，依旧是刘雨欣，但字迹……苏念微微眯起眼睛，她从包里拿出赵倩之前提交的、有刘雨欣签字的其他文件副本进行比对。
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一些连笔的细节和笔画的力度，存在细微的差别。不是同一个人签的！
有人冒用了刘雨欣的权限，或者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操作了她的账户，对会议纪要进行了替换！
“王师傅，”苏念抬起头，神色如常地问，“我记得行政部的归档操作，是需要本人密钥登录系统才能完成的吧？”
小王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苏经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账号密码。”
“那如果……比如小刘那天临时有事，会不会请同事帮忙操作一下？”苏念状似随意地问。
小王想了想，摇摇头：“一般不会。系统有操作日志，谁做的记录得很清楚，出了问题要负责的。除非……是上级安排。”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有时候如果本人忘了 logout（退出登录），别人也有可能……”
忘了 logout？苏念心中一动。这是一个可能的漏洞。
“谢谢，我了解了。”苏念合上登记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麻烦你们了，资料我看完了，没有问题。”
离开行政部，苏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线索指向了行政部内部，有人利用可能的系统登录漏洞，替换了会议纪要。这个人会是谁？他的背后，是李晓晴指使，还是另有其人？
“叮——”一声轻响，是加密通讯软件的消息。苏念立刻拿起手机。
“清道夫”发来了初步报告：
1. 目标系统（行政部文件管理服务器）日志分析： 确认会议纪要在归档时间段内有过二次修改记录，操作IP地址指向行政部内部网络，但MAC地址经过伪装，无法直接定位到具体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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