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怔了几息后蓦地拱手垂下眼皮:“原来是凌王殿下,是下官莽撞,惊了王爷的驾,请王爷恕罪。”
“……”萧衍一双蔑视天下的冷眸看着对方,“狂徒小儿,还不退下!”
“是!”
那兵马司副指挥向旁边一站,依旧垂着眼皮,嘴也紧紧抿成直线。
车门将要关上时,秦洛又趁机问:“麻烦问一下,你们在搜查什么人,怎么如此大的阵仗?”
对方还是垂首,拱手道:“回王妃,是廖都统,他家昨晚遭了强盗,伤了廖公子,故今日才在城里搜捕抓人。”
遭了强盗,廖亭轩受了伤?
“那廖都统家里可丢了什么贵重之物?”
“回王妃,说是发现得及时没丢什么,但前日崇阳侯府也遭了盗,怕那贼匪再在城中作恶,便受命,要务必抓到人!”
闻此言,秦洛倏然冷眉一蹙,问道:“除了廖府和崇阳侯府,可还有其他人的府上遭遇贼匪?”
“回王妃,只这两府。”
秦洛的眉心蹙得更紧,那双明亮如星的眸也变得更加锋锐:廖万山家遭了盗,崇阳侯府也遭了盗,竟能如此凑巧,偏偏就是他们两家?
秦洛问完了话,姚春继续前行。
车子走远,吴川这才堪堪放下抱起的双拳抬起头,然而,一双眼睛里布着一层水雾。
他怔怔地看着走远的马车,喉头有些酸涩。
当年凌王殿下多么意气风发,自己跟着他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今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三年未见,今日再看到殿下,往日他那挥剑如虹的模样仿若就在昨日。
只可惜,殿下如今连认都不认识自己。
“……”吴川将眼中的水雾逼回,一声重叹,转身向反方向走去,“继续搜查!”
车内秦洛脑子里分析着廖家和侯府遭盗的关系,觉着,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盗窃。
廖家说没有丢什么贵重之物,那么,那些盗贼不是冲着财物而去。
“嗤!”
秦洛被萧衍的嘲笑拉回思绪,见其很看不起的模样斜了自己一眼,便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不服气妾身的?”
他却很反常地双手环臂闭上眼,坐如钟道:“本王要修炼,懒得与你这个妖精废话。”
秦洛:“……”若不是自己要报仇需要接近他, 自己也懒得和他废话。
用钱多多的话说:什么玩意儿。
秦洛冷翻他个白眼,也双手环臂阖上眼皮。
进了内城再走两刻钟便到了崇阳侯府。
车门打开,侯府门前只有府里的管家和一个小厮恭迎着,显然,这府里的人没有那么看重萧衍,若萧衍有当年的气势,他们一家定是全府上下都会出来站到这石狮子前迎接。
秦洛要归宁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来看自己的娘家人,她是为了来磕碜收拾他们。
带着萧衍来,既能与他拉近关系,又能收拾这一家,双赢的事。
既然这样,岂能让他们得逞了?
秦洛看着走下石阶来迎客的管家,对方刚要开口便被她打断道:“我这庶堂祖母到底是个女婢出身,竟然连基本的礼法都不懂,不把我这个秦家女儿看着眼里那不要紧,但姑爷可是大楚亲王,真正的乘龙快婿,再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法。不重视王爷,便是轻视皇威,简直胆大包天!”
秦洛语气铿锵,眸色不善,直接把管家和小厮震住,二人纷纷张口结舌。
轻视皇威?
管家看着秦洛那冷肃威严,宛如九天贵凤亲降一般的气势心口陡然一颤,磕磕巴巴赔笑道:“王妃息怒,老夫人、夫人,侯爷小姐刚刚还都在这里等着的,只是以为您和王爷殿下还要一会儿才到,故先进前院的厅里等着,老奴这就叫人去传。”
他转身向后边跟着的奴仆道:“快快,去叫侯爷和老夫他们出来迎接王爷和王妃!”
秦洛的话让管家听着心颤,也让身侧的萧衍心头一动。
乘龙快婿?
他深深地看向她,日光下,那精致的侧脸上一层绒绒的绒毛清晰可见,给这个看起来过于冷冽的女子增添了几分可爱。
那投射在上面的光如清波染颊,白皙皮肤下衬得那红唇更樱粉如桃。
秦洛感觉到了身侧人的视线,便转过头看他,萧衍那怔柔的眼珠子突然就变了颜色,蓦地转头冷凝着崇阳侯府的大门喝道:
“好一窝妖孽, 见本王来果然是怕了,藏到洞里不敢出来,且看本王进去剿了他们!”
他说着已经向那石阶阔步走了上去,秦洛也跟在其后。
再后姚春看着马车,钱多多则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很不乐意嘟囔:“也不来个人先接接这礼,也太无礼了!”
“嘎嘎嘎!”
就在萧衍走到那大门口时,院子里秦国第一个提着长袍飞腿出来,身后是杵着拐跟着的蒋氏,两边王梅花和秦香薇扶着。
蒋氏虽迎了出来,但一张老蜡脸稳如泰山,面带不屑,嘴里嘟囔着,“一个疯子,急什么,慢着些迎出去已经是给他们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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