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不慌不忙,又道:“是,您不是见凌王,而是见凌王妃。陛下您想想,先前凌王殿下娶的都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陛下您自然不屑见她们,但如今的凌王妃,可是定北侯的女儿。
定北侯乃我大楚肱骨,即便皇上招她入宫,有这层关系谁还敢在背后说皇上是为了凌王殿下不成?陛下那是体恤功臣之女啊。”
这番话说完,老皇帝当即怔住 。
半晌后道:“果真是,这孩子自从进了京朕还没召见过她,也有些说不过去。”
最知道老皇帝心思的莫过于一直伺候在身旁的高公公了。
皇帝今年几次三番提到凌王,每每他出一趟宫或是去趟凌王府,总要被皇帝细细问问凌王的情况。
虽然不说什么,但从对方那一声声深叹中能看得出,老皇帝是想他的四儿了。
若不是抹不开上位者的脸皮,早想见见他。
如此他提出这么个法子,让儿子的王妃进宫,慢慢试探一下众朝臣的反应自然是好的。
高公公对这件事有着八成的把握。
他眼皮轻抬偷看着皇帝的反应。
只看其默默地又拿起茶盏来呷了几口,拧着眉心放下,最后道:“且容朕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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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除夕夜这日的大雪让满城的百姓都多加了一分喜悦,都道是来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雪从早晨便开始下,下下停停到了傍晚时地上已经积了一尺厚。
侯府院子里白雪、红灯、傲枝、青松,犹如画卷。
因为几年来,凌王府的人第一次被皇帝召见,院子里里里外外的奴婢家仆一个比一个激动。
姚春带着其他几个奴仆扫雪,边扫雪边欢喜地嘀咕,
“新王妃可是咱们府上的福星呢,只从王府进门,王爷也不疯了,皇上还召见了王妃,不日后也一定会原谅王爷了。咱们今后也就跟着出头了,再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是啊是啊,咱们凌王府今后又可以像先前那样光彩夺目了吧?”
院子里的人情绪激昂,铲雪的人手臂都像是螺旋桨,一锹接着一锹。
此刻栖梧院里,殷嬷嬷、千儿和春桃几人也都窃喜地在旁边服侍着。
殷嬷嬷虽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人了,表面虽然镇定自若,但王爷能这么快的重振旗鼓,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定北侯的女儿,他们的新王妃,此刻也难免心里有些激动。
她看着铜镜里梳妆打扮的秦洛,心里愈发喜欢的不行。
果真是自己有眼光,从王妃进门她便看出她是非常人女子。
那天生的好模样自带无上贵气,不怒自威,生来就是凤仪天下之姿,今后王爷大事一成,王妃当得起那至尊之位。
殷嬷嬷看着暗自垂眸,现在只差让王爷和王妃同房了。
千儿和春桃,各自咧着嘴,一个给秦洛梳头,一个给秦洛配衣裳。
她把几个发钗往秦洛头上比划,心里美的开出了花。
自己是个有眼光的,幸亏没同侯府那几个恶毒母女背刺王妃。
凌王府都多少年被皇上不理不睬了,王妃一进门才几个月,便又被皇上唤进宫参加皇室家宴,今后的荣光还愁不能恢复?
侯府那腌臜的几个人,今后只怕是有好果子吃了。
“简单一些就好了。”秦洛道。
一个被皇帝记恨的王府,即便是有能力金钗玉翠,也还是避讳些的好。
最后,秦洛梳着清简的发髻。
因为宫里不打着凌王府的人能在皇家正式的宴席上出现,故也从没送来什么礼服,穿的也是一套常服,外面披着太子妃送来的秋香色裘皮。
不过是作为一个王妃平常最基本的装扮罢了。
偏就不淹没那张贵气绝尘的容颜。
秦洛起身,面带浅笑:“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府里好好过节,多吃几杯热酒,多放一些烟花,等我晚一点回来后给你们发红封。”
殷嬷嬷难得地笑容露齿,又道:“王妃在皇上面前万事谨慎些。”
秦洛颔首,“好了,该进宫了。”
她进宫不带奴婢,只带着姚春一个赶车便可,刚出了屋,萧衍进了栖梧院的月洞门。
二人迎面站立在纷纷扬扬的雪中,萧衍嘴角一勾,道:“没有酒量便少喝一些,不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丑,可没人管你。”
他话说得很轻松,但眼眸中的担忧不说自显。
此次秦洛出现在宫宴上,在朝中势必掀起一阵暗流涌动。
除去萧稙和魏素云且不说,就看不惯他的那些兄弟子侄的家眷也会趁机想看她的笑话,去那宫宴上,她并不好受。
他不能在她身边,全靠她一个人扛了。
秦洛淡淡一笑:“放心,丢丑也等回来关起门,绝不给他们机会看到。”
二人相视一笑,萧衍瞳仁里满是对方那清丽无双的模样。
二人走出了栖梧院,钱多多不忿拍开江落白的手迎了过来:“洛洛,我等着你回来吃饺子时刻的饺子,你可不能吃太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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