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位?”
萨墨 —— 不,此刻该叫他穆白了 —— 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了刚才对穆青的戏谑,只剩下冷得刺骨的狠厉。
他眼神扫过那位开口劝和的中山装老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舌头要是痒痒了,等下我可以帮你剁掉,麻烦先把嘴闭上,好吗?”
老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尴尬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穆白这股突如其来的狠劲震慑住了 —— 谁也没想到,这个以 “纨绔” 闻名的穆家二公子,竟有这样慑人的气场。
“穆白!”
穆青及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老人身前,替他解了围,语气却愈发冰冷,
“你别太过分了!今天来的都是父亲的老朋友、公司的长辈,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最后再说一遍,走!”
他抬手,重重指向大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只要穆白再敢多说一句,就会立刻叫人把他架出去。
“又来这一套。”
穆白嗤笑一声,摆了摆手,捏着鼻子,好像面前摆着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天天装出这副温文尔雅的好人模样,你不累吗?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跟你抢家产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你再急,也不能干出残害亲兄弟的事吧?看见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意外?啧啧,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 —— 要不是你弟弟我命大,只怕这会早就跟老头在奈何桥汇合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穆青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依旧强装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他对着周围的宾客拱了拱手,语气带着歉意:
“各位叔伯见笑了,我弟弟大概是太伤心,脑子糊涂了,才说这些胡话。保安!”
他扬声喊了一句,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立刻快步跑过来,垂手站在一旁听候指令。
“把二公子请出去,好好送他回家休息。有什么误会,等追悼会结束了,我再跟他慢慢说。”
“谁敢!”
穆白一声厉喝,声音里的狠劲让几个安保人员的脚步瞬间顿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真的上前。他们都是穆家的老员工,自然知道这位二公子的身份,也清楚两位公子之间的矛盾,这种时候上前,无论帮哪一边,都讨不到好。
穆白痞痞地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带着几分桀傲不羁。他绕过穆青,径直走到供桌前,拿起三根香,用打火机点燃。火苗跳动着,映在他脸上,竟有了几分落寞。他对着父亲的遗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动作缓慢而郑重。
“我今天来,只是想祭拜老头,没别的意思。”
他将香插进香炉,转身看向穆青,语气冰冷,
“大哥,你欠我的,咱们日后再算。”
说完,他不再看穆青铁青的脸色,也不再理会周围宾客探究的目光,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背影挺拔而孤绝,没有丝毫留恋。
穆青站在原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只能硬生生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那副哀伤的表情,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让各位见笑了,我弟弟他…… 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父亲离世的消息,情绪有些激动。咱们继续吧。”
虽然穆白这么一闹,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被彻底打破,不少宾客都在底下悄悄议论着刚才穆白的话,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探究,但穆青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局面,让追悼会继续进行下去。
他不怕这些人嚼舌根 —— 等他拿到 GN 集团所有的股权,正式成为董事长,这些人只会像哈巴狗一样围着他转,谁还敢提起今天的事?至于穆白…… 他还活着又怎么样?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让穆白再 “死” 一次,而且死得悄无声息,再也没人能找到他。
七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带着几分凉意。
穆白走出穆家祖宅,沿着通往山庄大门的石板小路慢慢走着,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凉得刺骨,可他却好像毫无察觉,只是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他想起小时候,因为母亲的死,他一直对父亲穆海充满了怨恨。
父亲忙于公司的事,很少陪他,他就故意跟父亲作对 —— 父亲让他好好学习,他就逃课去网吧;父亲让他去公司实习,他就跑去酒吧喝酒;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却偏偏要做个人人唾弃的纨绔子弟。
那时候,父亲几次被他气到住院,甚至说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痛快 ——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报复父亲对母亲的 “冷漠”,才能填补母亲离世后心里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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