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的丧礼刚过三天,GN 集团的高层就紧急召开了股东大会。会议室设在集团总部顶层,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二十多位持股比例最高的股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 —— 谁都清楚,这场会议的核心,是敲定 GN 集团下一任掌舵人。
人人都知道穆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穆青精明能干,这些年跟着穆海打理公司,从项目谈判到内部管理,样样都做得滴水不漏,早就在股东心里留下了 “可靠” 的印象;小儿子穆白则是出了名的顽劣,整天游手好闲,除了惹是生非,几乎没为公司做过一件正经事。
虽说没人明着说,可大部分股东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下一任董事长,非穆青莫属。
这些日子,不少 “聪明人” 已经开始早早站队。
有人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频繁往穆青办公室跑,递上精心准备的方案;有人私下里请穆青吃饭,旁敲侧击地表忠心;还有人甚至主动帮穆青处理私人事务,鞍前马后,好不殷勤。
可穆青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面对这些示好,他既不过分亲热,也不刻意抗拒。
汇报工作,他就认真听着,不褒不贬;请吃饭,他偶尔赴约,却从不谈公事;帮他办事,他也只是淡淡说句 “谢谢”,不卑不亢。
这番 “不骄不躁、沉得住气” 的做派,落在股东们眼里,更是加分不少。
不少中立派股东私下议论:
“穆青这孩子,比他父亲还稳得住,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中立派,也开始默默倾向支持穆青。
不过,还是有极少数股东心存疑虑。他们觉得,穆海再偏爱大儿子,也不至于对小儿子穆白不管不顾 —— 毕竟是亲生儿子,就算分家产,大概也会一人一半,不会让穆白什么都得不到。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上官城。
他今年六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山装,精神矍铄。作为当年和穆海一起白手起家、创立 GN 集团的元老,他手里握着仅次于穆家的股份,在公司里说话极有分量。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上官城心里门儿清:穆海有多疼穆白,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当年穆白刚出生没多久,穆海就私下找过他,笑着说要跟他定儿女亲家,把他的女儿上官蝶许给穆白。
“将来我不在了,你这个岳丈,可得多帮衬帮衬这臭小子。”
穆海当时的话,还清晰地印在上官城脑海里。
一个能为儿子的未来如此 “计深远” 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把所有家产都交给大儿子,让小儿子一无所有?
不过,上官城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答应过穆海要照顾穆白,可要是穆白真的烂泥扶不上墙,连自己都管不好,他也绝不会把宝贝女儿推进火坑。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保持着中立,既不疏远穆青,也不主动联系穆白,只想再观望观望。
上午九点,股东大会准时开始。穆青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愈发成熟稳重。他一走进会议室,就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挨个跟股东们握手打招呼,态度谦逊得无可挑剔。
轮到上官城时,穆青的笑容更热络了几分:
“上官叔叔,许久不见,您的身体看着比上次更硬朗了。”
“老啦,不如从前了。”
上官城笑呵呵地握住他的手,语气亲切,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审视,
“我们这些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现在就盼着身体健康。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能干,我们也就放心了。”
“上官叔叔过奖了。”
穆青顺势接话,话锋轻轻一转,
“对了,蝶妹妹还在国外读书吗?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请她吃饭,算是为她接风。”
在场的股东都听出了穆青的心思 —— 上官城手里的股份,还有他在公司的威望,要是能通过联姻拉过来,那穆青的位置就彻底稳了。不少人悄悄看向上官城,等着看他的反应。
上官城是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穆青的弦外之音?他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带着和蔼的笑:
“那丫头从小就被我送到国外,性子野得很,连她妈妈都管不住。她要是不想回来,谁劝都没用。”
这话模棱两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算是给了穆青一个软钉子。
穆青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上官城目前没有联姻的想法。
他心里虽有几分不悦,脸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正好此时会议即将开始,他便顺势岔开话题:
“蝶妹妹有自己的想法也好。上官叔叔,您要是平时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父亲生前最敬重您,我们做晚辈的,更该多跟您走动走动。”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头子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城拍了拍穆青的肩膀,语气亲昵,
“大会要开始了,今天你是主角,快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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