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瞅着花念那双装满痛苦和质疑的眼,觉得心跟被捅了似的。比刚才在迷所里被质疑存在意义还疼。
“念儿,定定神,跟娘说你瞅见啥了?”她使劲扶着闺女打颤的膀子,声儿是自己都没觉出来的沙。
“它…它让我看了个实验室…老多冰凉的仪器…还有…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培养舱…”花念话都说不利索了,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砸,“记录写着…我的基因…是被人为编辑合成的…是为了…当‘完美灵泉容器’造的…工具…”
她猛抬头死盯着林晚星:“记录里…没爹…也没您怀胎十月的记忆…您跟我说…我到底是谁?!您又是我谁?!”
**“工具”** 这俩字,跟炸雷似的在林晚星耳边响。
她想起守墓人老王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跟你娘告诉你的版本,全对不上。”
原来是真的…
看着快崩溃的闺女,林晚星半点没犹豫,一把将花念紧搂怀里,不管她那点微弱挣扎。
“听着,花念!”林晚星声儿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商量劲儿,“我管他什么记录,管他什么基因!我就知道你刚生下来那会儿,就巴掌大,哭起来跟小猫叫似的!是我一口米汤一口米汤喂大的!你头回笑,头回喊娘,头回走路…你长大的每一天每个瞬乎,我都记得门儿清!这份记忆这份情,能是假的吗?!”
“你是我闺女!是我林晚星拿命护的孩子!这点,就算全宇宙数据都说不是,我也不认!”
娘暖烘烘的怀抱和梆硬的话语,跟结实堤坝似的暂时拦住了花念心里崩溃的洪水。她趴林晚星肩上嗷嗷哭,像要把所有害怕委屈都哭出来。
**是啊,那份掏心掏肺的母爱,咋可能是假的?**
就在林晚星安抚花念的当口,前头数据通道尽头又传来石天更急了、还带着慌的喊叫:“娘亲!姐!你们在哪儿?应个声啊!这破玩意儿要扛不住了!”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儿子那头也出事了!
她拉起情绪稍稳但依旧丢魂似的花念,快步往通道尽头冲。
穿过片水波状的数据帘,眼前景象让林晚星倒吸凉气。
这儿不像之前纯白空间,倒像个正塌架的巨大图书馆。无数载着各文明历史的书和数据光球,从虚空中冒出来又被无形力量碾碎湮灭。
石天就站在这“图书馆”正当间,身边飘着几十个光屏,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抡出残影,脑门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个巨型的、跟心脏似的怦怦跳的暗红数据团悬他头顶,不停散着让人不安的波动。
“二重迷锁:‘文明的抉择’。”石天看见她们语速飞快解释,“它模拟了无数文明生死存亡的坎儿,给出各种极端选项,逼我选‘最优’!可每个选择都得牺牲另一头!”
他指个光屏,上头显示个被陨石威胁的原始星球:“选项A:引爆地核改陨石道,救90%地界,剩10%陆地和生灵瞬间玩完。选项B:啥也不干,陨石随机砸,毁60%地界,但所有地界都有活命机会。”
他又指另一个光屏,是个爆基因瘟疫的科幻文明:“选项A:启动‘净化协议’,灭所有感染者(占人口30%),保文明主体。选项B:全力研解药,成功率未知,可能整个文明搭进去。”
**每个都是电车难题的超级加倍版!**
石天脸越来越白:“我得选,而且几秒内就得选!不选或选错(不符合它逻辑里的‘最优解’),这空间就加速崩!咱都得埋这儿!”
他刚说完,上头那个暗红色“迷锁核心”猛一亮!
道暗红光束跟审判矛似的,没射石天,直冲刚进来还精神恍惚的花念去了!
“错误个体!非逻辑存在!干扰试炼!予以清除!”冰凉警告声又响。
**它觉得花念不稳定的人格状态是这纯粹理性抉择空间的“病毒”!**
“姐!”石天眼珠子都快瞪裂了,他想扑过去,身子被无数要即时处理的数据流钉死在原地,根本动不了!
林晚星想都没想就要闪身挡花念前头!
**可有人比她更快!**
是花念自己!
暗红光束快挨着的刹那,她眼里原本的混乱痛苦被种极致冷静取代。那不像是她自己的眼神,更像…创世AI那绝对理性的眼神!
她抬手,没动用灵泉之力,而是五指张开跟敲键盘似的在虚空快速点击!
**串复杂得要命、带着某种规律的数据流从她指尖淌出来,精准撞上那道暗红光束!**
**邪门事儿发生了——那够湮灭存在的光束,跟遇见防火墙管理员指令似的,瞬间僵半空,然后跟温顺宠物似的绕她转一圈,最后…散了!**
全员愣住。
花念(共生体)慢慢放下手,眼里绝对理性退了,换成深深的疲惫和明白。她看石天,声儿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小天,别被它牵着走。它的逻辑是冰凉算数,可文明的抉择,从来不是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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