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视线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瞬,她看到的是萧煜那决绝的背影,与卡鲁斯那毁灭剑罡……轰然对撞的光芒!
以及……卡鲁斯那血焰双眸中,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极其复杂的……茫然?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虚无。
沈知意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万物归寂的分解之力。但这一次,与上次被动卷入不同,她怀中那本『本我之书』正散发着稳定的、混沌原色的光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一个特定的方向——那个“奇点褶皱”,那个“后门”的位置!
她没有时间去悲痛,没有时间去思考萧煜的生死(她拒绝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本我之书』的指引上,朝着那个方向,在绝对的虚无中艰难地“游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前方那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那并非光明,也不是物质,而是一种……不断在“存在”与“虚无”之间闪烁、跳跃的……悖论波纹!仿佛一个永不停歇的、自我否定的莫比乌斯环。
『本我之书』的光芒,直直地指向那片悖论波纹的中心!
那里,就是……归墟后门!
沈知意凝聚起所有的力量,朝着那片悖论波纹,狠狠……撞了过去!
没有撞击感,没有阻力。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她脱离了那绝对的黑暗与虚无,出现在了一个……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无数破碎的、来自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法则碎片和信息流光,如同海洋中的鱼群般,在这里无序地漂浮、碰撞、湮灭、又重生。一些地方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创造景象,下一秒就可能化为死寂的终结;一些片段记录着古老文明的辉煌,转瞬又被战争的火焰吞噬。
这里仿佛是……所有被“归墟”吞噬的“存在”,其最后的信息残渣与法则烙印,汇聚而成的……一个永恒的“遗言回廊”?
而在这片混沌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沙漏般的透明晶体。
沙漏的一端,是不断落下、代表着“存在”与“创造”的乳白色光沙(源初);
沙漏的另一端,是不断上升、代表着“虚无”与“终结”的暗金色光沙(织网/归墟);
两者在沙漏中央那细小的通道处交汇、湮灭、又仿佛在某种力量的维系下,达成了一种动态的、脆弱的……平衡。
而这个沙漏本身,则散发出一种……超越了“循环”框架的、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可能性” 的气息!
这,就是……归墟后门?!
不,这更像是……维持“归墟”本身存在的……那个“漏洞”?或者说……“平衡器”?!
沈知意看着那不断流转的沙漏,一个更加惊人的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
难道……“归墟”本身,也需要一个“后门”来维持它不至于彻底失控?这个沙漏,就是在确保“终结”与“创造”在归墟内部,也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防止“归墟”这个“重置按钮”……自身崩溃?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破坏这个沙漏,会发生什么?
“归墟”会失控?宇宙会提前迎来真正的、毫无意义的终极热寂?
还是……会打破“循环”,释放出被归墟吞噬的所有“可能性”?
就在沈知意凝视着那神秘沙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权衡着是否要动手,以及如何动手之时——
一个冰冷、熟悉、带着一丝疲惫与复杂情绪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突兀地响起:
“你果然……找到了这里。”
沈知意猛地回头。
只见在那片混沌的信息流光中,萧煜的身影,缓缓凝聚显现。
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是熟悉的温暖与坚定,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漠然。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沈知意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嘲弄与……怜悯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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