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周望京手臂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一颗心好像飘在天上,沉沉浮浮,飘忽不定。
周望京看着她,“你就不能多想想你自己?”
“我?”宋幼宁有些诧异,微微一笑,“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她的眼睛依然很亮,却多了一些周望京读不懂的东西。
他喉咙发紧,从兜里掏出叠得方正的手帕递过去,“擦擦汗,边走边说吧,天黑了,不安全。”
宋幼宁还在犹豫,周望京强硬地将手帕塞到她手里,转身大步离开,但手电筒却始终照着宋幼宁这边。
宋幼宁没用帕子擦汗,一直攥在手里,快步跟上周望京,急切地道:“周同志,把背篓给我吧,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了,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他背在左肩的背篓。
周望京斜睨了她一眼,将背篓换到了另外一边,表情好似在说‘只要你能拿到就还给你’。
宋幼宁傻眼了,没想到周望京会在她面前这样耍赖。
周望京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见宋幼宁眼里有了两簇火苗,才堪堪止住笑声。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一点,“我真的是有正事跟你说,才在这儿蹲你的。”
宋幼宁心下哼哼,也不想着去拿背篓了,那背篓可重了,她背着走了这么久的路,哪怕穿着棉袄,肩上也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一动就疼。
现在有人甘愿做苦力,她巴不得呢。
这样想着,宋幼宁甩开步子往前走,声音轻快地道:“说吧,什么正事能劳动副局长的大驾。”
周望京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他还以为要再和宋幼宁撕扯一番,就跟过年的时候,有人来给他爷奶拜年,他爷奶要给小孩包红包一样。
没想到宋幼宁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倒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
周望京觉得自己小瞧了她,这姑娘有一股韧劲,那点糟心事压根无法将她压垮。
这样一想,周望京就将下午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还不经意地表示,他一开始就认出来那不是宋幼宁,又是如何为她舌战群儒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宋幼宁的反应。
只见宋幼宁原本神情轻松,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随着他的讲述,她的神色逐渐冷了起来,眼角眉梢好似挂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周望京讲完后,静静地等待着宋幼宁的回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宋幼宁缓缓开口:“我知道了,周同志,多谢你帮我说话,也多谢你特意等在这儿告诉我这件事。”
那么多人在,就算大队长有心制止,也没什么用,要是姜二花再添油加醋地说一番,哪怕没有证据,她的名声也毁了。
要是自己下午没有去供销社,按往常的时间回来……
宋幼宁心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她必须要回击了。
周望京没问她下午去哪儿了,也没追问她和谁有仇,只是语气轻松地打岔道:“谁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呢。”
宋幼宁微微紧绷的神情渐渐回暖,抿着嘴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以后有空请我吃个饭。”周望京朝她眨了眨眼,神情有些狡黠。
宋幼宁没一口答应,下午才刚出了这种事,要是他们单独去吃饭,被人碰到了,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她想了想,应道:“好啊,过两天我还会来县里,到时候请你和念慈吃饭。”
周望京看出她避嫌的心思,也知道二人单独吃饭不好,也点头道:“行,那就等到时候大明小明那边有头绪了,正好可以聊聊找人的事情。”
宋幼宁彻底放松了,加了三个人,别人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
“还有件事,我没把那两人抓了,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等我回局里我会让人盯着他们。”周望京道。
宋幼宁若有所思。
从周望京刚才的讲述中,他认为那一男一女是合谋诬陷,宋幼宁却不这样觉得。
如果是两人合谋,那这个局也太烂了,毕竟只要那女人一露脸就会被拆穿,风险太大。
而那个男人明显做了充足的准备,将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可却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实在是矛盾。
宋幼宁问:“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她心里有个猜测。
周望京眯着眼回想了下,“那个人的身形和你很像,穿着一件桃红色棉袄,至于其他的……”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没注意。”
宋幼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按理说公安不应该对这些很敏感吗,不过仅凭一件桃红色棉袄,她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吴雅琴今天走时穿着的,正是一件桃红色棉袄,而且她和自己的身形很像,连头发的长度都差不多。
最关键的是,今天她意外拿到了姜闯寄回来的信,吴雅琴心虚地直接跑了,只怕是回来给姜二花报信,却误打误撞地破了这个为她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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