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的曲率引擎在仙女座旋臂的暗物质迷雾中切开一道淡蓝色轨迹,舷窗外的星尘如被搅乱的银河,每一粒光点都拖拽着细长的时空尾迹。林默站在舰桥中央,掌心摊开的星图上,那个被标记为“归零者残党”的红色光点正以不规则的频率闪烁——每闪烁一次,周围的空间结构便出现肉眼可见的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第三十七次空间畸变记录完毕。”卡尔的机械义眼在全息键盘上投下幽蓝光影,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畸变半径扩大至三光年,核心区域的引力读数已突破中子星临界值…这绝不是普通的反物质炸弹能达到的效果。”
苏晴擦拭着脉冲步枪的散热槽,枪管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小雅怎么说?记忆种子能感知到黑洞武器的能量特征吗?”
小雅蜷缩在观测台的悬浮座椅上,白发间缠绕着几缕淡金色光带——那是记忆种子与她意识融合后的具象化表现。她闭着眼,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几何图案,光带随之明灭:“它在…哭。不是恐惧的哭,是愤怒的哭…归零者把某种‘时间锚点’塞进了黑洞核心,想用它撕裂现实的经纬。”
话音未落,舰体突然剧烈震颤!警报声撕裂空气:“警告!侦测到时空剪切力场!护盾能量流失速率每分钟17%!”
众人冲到舷窗边,只见前方的暗物质迷雾中,一个漆黑的球体正缓缓旋转。球体表面没有吸积盘,却有无数细密的银色纹路如血管般蔓延,每道纹路都闪烁着与记忆种子同源的金光——正是小雅所说的“时间锚点”。更骇人的是,球体周围的星光被扭曲成螺旋状,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向它坍缩。
“是‘时渊黑洞’。”零的静默核心碎片突然发烫,她调出守墓人数据库的古早记录,“旧历记载,这是观察者文明最禁忌的武器——能将目标区域的时间线折叠成莫比乌斯环,让过去、现在、未来相互吞噬。”
“他们想干什么?”卡尔的机械臂弹出应急工具,“摧毁整个仙女座旋臂?”
“不。”小雅突然睁开眼,金瞳中倒映着时渊黑洞的纹路,“他们在‘回溯’…想把星环议会成立前的宇宙状态‘修正’掉。看这里——”她指尖点在全息星图的某个坐标上,那里正是三个月前星环议会首次决议的虚拟会场,“归零者残党想抹除‘共识场’的起源,让所有文明重新陷入孤立。”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在原初之墓看到的观察者虚影,那些重复着“不要重复我们的错误”的影像此刻格外清晰——时渊黑洞不是武器,是归零者对“错误”的终极修正,是他们眼中“宇宙本应有的混沌秩序”。
“必须阻止它。”他转身走向武器控制台,“苏晴,准备反时空扰动弹;卡尔,用星轨推算仪找出黑洞的‘时间锚点’坐标;零,保护小雅——她的精神力是稳定时空的关键。”
“等等。”艾拉突然指向星图边缘的一个微弱光点,“那里有个求救信号…来自仙女座旋臂的‘遗忘之城’,坐标就在时渊黑洞的影响范围内。”
全息屏上弹出一段模糊影像:一座由晶体构成的城市悬浮在气态行星的环带上,街道上挤满了身披流光长袍的居民,他们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满是惊恐。影像末尾,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星际通用语嘶吼:“时渊在吞噬时间!我们的孩子正在退回婴儿状态!救救我们!”
“遗忘之城…”小雅的光带突然绷直,“我在记忆种子的碎片里见过这个地方。三千年前,这里是守墓人的‘时间档案馆’,收藏着宇宙各文明的童年记忆。”
林默当机立断:“卡尔,计算救援航线;苏晴,带上非致命性武器——那里还有平民;零,你和我去和城主谈判,小雅负责用记忆种子稳定城市的时间场。”
探索者号的登陆艇“信使二号”降落在遗忘之城的中心广场时,时间扭曲的痕迹已触目惊心。广场上的水晶地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边缘泛起类似老照片的黄斑;喷泉里的水流倒流回泉眼,在空中凝结成悬浮的水珠;最骇人的是广场中央的“时间钟塔”——塔顶的指针逆时针飞转,每到整点便有一道银色光晕扫过城市,被光晕笼罩的居民便会瞬间年轻一岁,甚至退化成胚胎状态。
“欢迎来到时间的坟场。”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钟塔阴影中走出。那是个身披补丁摞补丁长袍的老人,脸上布满与钟塔指针同步跳动的皱纹,手中拄着一根由褪色记忆水晶雕成的手杖,“我是城主凯恩,遗忘之城的最后守护者。”
凯恩的手杖轻敲地面,全息投影在众人面前展开:三千年前,守墓人将宇宙各文明的童年记忆封存在时间档案馆,用“时间锚点”维持其稳定;百年前,归零者残党发现此处,试图夺取锚点制造时渊黑洞;三个月前,星环议会的共识场意外干扰了归零者的计划,却也让档案馆的时间锚点松动,导致整座城市开始“逆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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