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人想开一家店？”女王若有所思。
“是，也不是。”苏晓晓微笑，官服上的银纹在殿内光线下微微流动，“我想开的，是一个‘暖阁’——冬日可聚人取暖，平日可交流信息，更可尝试些新式饮食，让百姓生活多些滋味。人心暖了，话就多了；话多了，线索自然浮现。更重要的是……”
她语气转沉：“治国之道，首在聚民心、通民情。暖阁可为耳目，亦可为教化之始。下官可在此试行大唐的蒙学之法、算学之术，挑选聪慧女子传授，再由她们传于国人。技艺可学，文字可传，算学可用——如此，纵有外患，国本不摇。”
这番话已远超开店范畴，直指治国根本。女王听得神色变幻，最终目光落在苏晓晓官服上那代表大唐官阶的纹饰，缓缓道：“苏大人……不愧是大唐女官。所思所谋，非为一店一利。”
苏晓晓拱手：“下官既食唐禄，当为生民立命。西梁虽非唐土，然天下女子，命运相通。助西梁，亦是践大唐‘怀柔远人’之旨。”
女王沉吟良久，看向唐僧。唐僧合十：“陛下，苏大人常有经世奇思，于民生探查确有助益。且她所言教化之事，亦是功德。”
“好！”女王也是个果决的，“王城西市有处二层小楼，闲置多年，便拨与苏大人。再调四名识文断字的宫女听用。所需物料，可凭手令采买。朕倒要看看，你这大唐女官所设‘暖阁’，能暖多少人心，又能启多少民智！”
暖阁初开
王宫那番对谈后，女王拨了西市一处二层小楼。收拾布置时，苏晓晓常站在梯子上挂帘子、摆物件，孙悟空就在下面扶着梯子，时不时说一句：“左边高点……过了过了，再回来些。”
“你能不能一次说准？”苏晓晓回头瞪他，眼里却没有真恼。
“俺老孙火眼金睛，是你手不稳。”孙悟空嘴上不饶人，手却把梯子扶得稳稳的。
四名调来的宫女起初战战兢兢，后来见这位“孙大圣”虽然名声吓人，在苏晓晓面前却总是收着那股子煞气，甚至有一次苏晓晓熬汤底时烫了手，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皱着眉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笨。”
苏晓晓抽回手，耳根有点红：“小伤而已。”
宫女们低头偷笑，忽然就觉得这两位也没那么遥远了。
知暖阁开张那日，香气飘了半条街。苏晓晓在柜台后忙着，孙悟空就靠在门边的柱子旁，抱着胳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笼罩着整座小楼——这是他在五行山下养成的习惯，她在哪儿，他的警戒圈就在哪儿。
一位白发老妪带着小孙女进来，小女孩有些怕生，直往祖母身后躲。苏晓晓蹲下身，笑着递过去一块蒸糕：“尝尝？甜的。”
小女孩怯生生接过，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
孙悟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这一幕，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了些。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五行山的洞天里，晓晓也是这样蹲在地上，喂那只误闯进来的小松鼠。
“笑什么？”苏晓晓走回来，擦着手。
“没什么。”孙悟空别开脸，顿了顿又补了句，“你这阁子，倒真有点‘暖’的意思。”
这话说得随意，苏晓晓却怔了怔，抬眼看他。他也正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那些玉华州午后的暖阳、悄无声息放下的防备、还有那支重新簪回发间的桃木簪……都在这一眼里了。
“本来就是为了让人暖和些。”苏晓晓轻声说，转身去招呼下一桌客人时，脚步轻快了许多。
线索浮现
第七日傍晚，一位身着简朴布衣的中年女子独自来到二楼雅间。她点了最清淡的菌汤锅，却久久不动筷，只是望着窗外暮色出神。
苏晓晓察觉此人气息沉静中带着书卷气，不似寻常百姓，便亲自端上一壶花果饮子：“客人似有心事？这饮子安神，不妨试试。”
女子回过神，苦笑：“多谢姑娘。只是……心中疑惑难解。”
“若不介意，可愿一说？暖阁之中，话出如风过耳，不留痕迹。”
女子犹豫片刻，低声道：“我乃宫中掌药女官，姓林。近年来整理古籍，发现一桩怪事——千余年前，子母河水曾有一次‘复涌’，那时新生女婴格外健壮，国中百花齐放。古籍记载，那时有‘神女临泉，调理地脉’。可自那之后，再无异象，河水效力渐衰。”
她抬眼看向苏晓晓：“姑娘从东土来，见识广博。可知这‘神女临泉’是何意？又为何千年来再无神女踪迹？”
苏晓晓心中一震。神女……瑶姬？
她不动声色地为林女官斟茶：“古籍可曾记载神女形貌特征？或是留下了什么印记？”
林女官想了想：“只说是‘衣月白云裳，发间有晨星之饰’。至于印记……倒是有一处。王宫地下深处，有一口‘祖泉’，泉眼旁石壁有古老刻痕，似星图又似符文。但那里是禁地，唯有女王与大祭司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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