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谣，没有张牙舞爪，可她的眼睛里却写满了杀气，好像真的要要他们的命。
他默默闭上了嘴。
江欣月似乎才反应过来，慢了好几拍，指着江谣睁大双眼，气鼓鼓地告状：“母亲，她刚刚把我弄晕了！”
姜瑶倏地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席位。
集英殿外已经是黑夜了，夜风清凉如水，吹拂着脸颊，不经意地就吹散了几分烦躁的情绪。
这时她扭头看了看集英殿门口，正好看到里头褚珩站了起来。若是猜得不错，对方肯定又要来烦她。她连忙让巧红守在原地，自己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沿着宫中开放处的小道逛了没一会儿，郁闷的情绪也散得差不多了。她心中开始考虑着与褚珩的婚事的事情。
褚珩这个狗贼，竟然提前一步来求父皇赐婚了。她忽然想到来时的路上，褚白玉跟在马车后面大声告诉她，他有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是这件事吧。
随手摘了一片叶子，狠狠扔在地上，跳上去踩了几脚，心中骂着人，脑海中却思索着自己跟褚珩的婚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若是没有，自己真要嫁给褚珩这个虚伪的恶心男人吗？
“江姑娘。”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呼唤，姜瑶本能回头，只见两人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宫灯照耀下，一人穿着绿色一等宫女服，另一人穿着独属于公主的华丽的宫装。
原主穿着她的身体时，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摇摇晃晃，像是刚学习走路没多久的孩子。
姜瑶站在原地，等着原主被鹊翎搀扶着走到了面前，然后顿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手忙脚乱地举起手来，正准备朝姜瑶行礼，姜瑶立刻开口：“鹊翎先下去吧，公主应该有话要跟本小姐单独说。”
鹊翎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然原主果然开口，怯怯道：“鹊翎姐姐，你……你去那边等我。”
鹊翎满脸狐疑地走到了不远不近的地方，谨防姜瑶欺负原主。
“臣女参见公主……”原主说着就要下跪。
姜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冷声提醒：“行了，用本公主的身体给你的身体行礼，可叫你占便宜了。”
昏暗不清的宫灯下，原主的脸色乍青乍白的，很是难看。
姜瑶下意识地昂起下巴，微微转过身去，淡淡道：“有什么话，说吧。”
“公主，臣女……”原主那局促不安的样子，跟姜瑶此时脑海中记忆中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她如今真的很能理解当初纪少瑜看不上她的那死样。
尤其是她竟然将自己高贵端庄美丽大方的身体用的这样怯懦而猥琐，姜瑶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原主结巴了好半天，才说清楚了：“臣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一睁眼，就……就成了公主……”
“这些废话少说！”姜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你我二人调转回来。本公主在江家，已经帮你狠狠教训了那些欺辱你的人，还帮你将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要了回来。”
姜瑶说完这句话，还以为原主会对她感激涕零呢。
谁料原主面露茫然，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那些东西，要不要回来，都没关系的，以后会留给哥哥的，只要哥哥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姜瑶下巴都惊掉了，看着她一脸慈眉善目的圣母模样，姜瑶石化在了原地。
原主用着姜瑶本来的那双桃花眼，做出一脸无辜又可怜的神情，看着姜瑶，问：“公主，你怎么了？”
姜瑶一把抬起胳膊，又用尽全力压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问：“你跟你哥哥，关系很好吗？”
原主低下了头，抬起袖子擦眼泪，哽咽着小声说：“哥哥不喜欢我，因为我害死了母亲，哥哥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
“你……”姜瑶都被气笑了，捏着拳头在原地用脚用力跺着地板，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不解。
难怪说一个人受到的压迫久了，容易变得逆来顺受。受到的贬低侮辱多了，便自己也以为自己就是那般不堪。
罢了罢了。是个可怜人，姜瑶不想计较这些。她用力深呼吸两口，继续道：“我们两人之所以会灵魂互换，具体原因本公主还不清楚，但是本公主今后需要时常与你见面。”
见面多了，或许就能搞清楚缘由了。
原主连连点头道：“好！以后公主尽管进宫来找臣女！臣女每日都等着公主！”
姜瑶翻了个白眼，“你当皇宫是菜市场吗？别说本公主现在不能随意进宫，就是你也不能随意出宫。”
“啊？那……那怎么办？怎么办？”原主瞬间变得焦躁不安，搓着手在原地转来转去，口中不由自主念叨，“皇上已经赐婚了，可是公主不能顶着臣女的身体嫁给珩哥哥啊……珩哥哥，珩哥哥……”
姜瑶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同江欣月对褚珩一样的情深似海，真是无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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