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次赌对了……
思绪未完,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突然从丹田炸开。
不对!
云曦猛地站起身,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那股燥热来得太过突然,宛如一头沉睡的野兽被惊醒,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不,这不是寻常的燥热。体内有一种近乎癫狂的灼烧感,比赤炎毒发作时更加凶猛,更加霸道。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血管里奔腾,所过之处,血液沸腾,经脉灼痛。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火焰。
皮肤下,血液像沸腾的岩浆,翻滚、咆哮,要将她整个人从内部撕裂开来。
“小姐!”翠屏惊叫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扶住她。
云曦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那股气息直冲喉头,她根本压制不住。
噗——
一口血喷出。
血是黑色的。
,溅落在地面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
翠屏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这、这血……”
云曦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攥住桌沿,桌沿的木头被她掐出一道道深深的指痕,可她却浑然不觉。
药方错了。
不,不是错了。
是她低估了赤炎毒的霸道。
她的脑海在剧痛中依然飞速运转。没有雪顶寒花作为药引,冰蚕丝和火蝎尾这两味烈性药材非但没有中和毒性,反而像是在体内点燃了一把火,激发了赤炎毒更深层的反噬。
现在她体内,冰火交织,互相撕扯,互相吞噬。
经脉像是被无数钢针穿刺,一寸寸地撕裂,又在火毒的灼烧下卷曲、抽搐。
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胃部痉挛,肝脾抽痛,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跳动一下都让她感觉离死亡更近一步。
该死!
云曦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汗珠滚落,滴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甚至泛起一层青紫。
她是特工,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枪林弹雨、刀口舔血,可此刻这种来自体内的煎熬,比任何一次任务都要痛苦。这是一种无处可逃的折磨,敌人不在外面,而在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血液中,在她的每一寸骨骼经脉之中。
接着。
又是一口黑血喷出,带着细碎的暗红色血块。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叠、模糊,耳边传来翠屏惊恐的呼喊声,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雾,越来越远。
不行……
不能晕……
晕过去……就完了……
她在心底疯狂地告诫自己,意识在昏沉与清醒之间拉扯,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院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呦,这是怎么了?”
宋氏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
她带着云嫣和几个粗壮的婆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听雨轩。那几个婆子手里都握着粗木棍,眼神凶狠,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跪在地上,嘴角还挂着黑血的云曦,宋氏脸上绽开一个恶毒的笑容,笑容扭曲又狰狞,像是看到猎物落网的猎人。
“哎呀,这不是咱们府里最威风的大小姐吗?”
她慢悠悠地走到云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轻蔑和幸灾乐祸。
“怎么?自己熬的药,把自己毒成这样了?”
云嫣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眉眼间全是讥讽。
“姐姐,您这是何苦呢?非要逞能。有些毒是那么好解的吗?”
她蹲下身,伸手捏住云曦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那手指用力掐进云曦的皮肉里,留下深深的红痕。
“你还指望着煞王做靠山?我看您这次,自身难保了。”
云嫣的声音里满是恶意,凑到云曦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云曦艰难地抬起眼,眸中尽是冰冷。
她想反抗,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体内的灼热和冰寒交替,两股力量在她体内疯狂撕扯,她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更别说还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连握拳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宋氏看着她的模样,笑得更加猖狂,那笑声尖利刺耳,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来人!给我打!”
几个婆子应声而上,扬起手中的木棍,那木棍粗如儿臂,上面还钉着铁钉。
啪!啪!啪!
木棍狠狠地落在云曦的背上,肩膀上,手臂上。每一棍都用尽了全力,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渗出衣衫。
翠屏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护主。
“住手!你们住手!别打我家小姐!”
却被云嫣一脚踹开。
“一个下贱的老丫鬟,也敢拦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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