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后台,狂热的余温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的焦糊味、硫磺以及被震碎的音响器材散发出的塑料味。与舞台上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一种略显怪异的寂静——如果不算某个持续不断的背景音的话——石中剑被扔在角落的破音箱上,依旧沉醉在刚才的演出中,剑身微微震颤,发出断续而跑调的哼唧:“~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 … 然后那个高音,啧,没飙上去……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
“嘿!破铁片!能不能消停会儿?”尼禄烦躁地揉了揉还在耳鸣的耳朵,他刚把心爱的贝斯(西比拉提供的精品恶魔工艺)小心收好,心情复杂——既有摆脱被引导的恼怒,又有对这段地狱摇滚经历的微妙留恋。石中剑的噪音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但丁正试图把一块嵌进墙里的效果器抠出来,闻言头也不回地调侃道:“得了吧,尼禄,人家刚才可是主唱,享受一下余韵怎么了?总比某些人弹贝斯弹到差点不想回家强。”他精准地戳中了尼禄的心里创伤。
维吉尔冷着脸,站在离所有人最远的位置,但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地狱的硫磺气息还要冰冷。他显然对刚才的闹剧(包括他被迫参与了“合唱”部分)极度不满,而石中剑持续的噪音更是让他眉头紧锁。
“闭嘴,否则把你熔了重铸。”维吉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实实在在的杀意,瞬间让后台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石中剑的哼唱戛然而止,剑身抖了一下,小声嘟囔:“……啧,不懂欣赏。一点摇滚精神都没有……想当年在卡美洛特,我开圆桌演唱会的时候……”
顾愔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还在嗡嗡作响的断剑捡起来,一股纯白色的灵能温和地覆盖上去,像是给一个亢奋过度的孩子盖上毯子。“安静点,演出结束了。”他无奈地说。
断剑的嗡鸣减弱了些,但依旧在顾愔脑海里絮叨:“结束?不,这只是开始!小子你感觉到了吗?那掌声(虽然大部分是爆炸声)!那欢呼(虽然夹杂着恶魔的嚎叫)!这才是剑生啊!比插在石头里等人拔有意思多了!”
西比拉,这位地狱领主,正优雅地用一块丝巾擦拭着他那件华丽礼服上的灰尘。他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对石中剑的表现,露出了一个堪称“欣赏”的笑容。
“令人惊叹的表现力,不是吗?”西比拉对顾愔说,仿佛在评价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即使是残骸,也蕴含着如此磅礴的倾诉欲和……舞台魅力。这位剑先生,天生就属于聚光灯下。”
石中剑立刻来了精神,在顾愔手中震动起来:“听听!听听!这才是知音!地狱领主怎么了?审美在线就行!小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长期驻场……”
西比拉优雅地拂去衣袖上的灰尘,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无奈笑容,他先看向斯巴达一家:“先说正事吧,三位,并非我推诿。但你们以为,用阎魔刀强行撕裂空间,闯入我的领地,如此大的动静,‘上面’会不知道吗?”他伸出食指,略带嘲讽地向上指了指。
维吉尔眼神一凛,手按上了刀柄。但丁也终于抠出了那块效果器,拿在手里掂量着,似乎考虑要不要当纪念品。
西比拉继续道:“‘极恶’陛下对多元宇宙的掌控,远比你们想象的更……无孔不入。尤其是对你们斯巴达这样知名的‘不稳定因素’。现在,恐怕所有的常规次元通道都已对你们关闭,布下了天罗地网。此刻原路返回,无异于自投罗网。那些‘次元清理者’,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他们只遵循冰冷的清除指令。”
尼禄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看向但丁和维吉尔,从他们的表情中确认了西比拉所言非虚。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姬莉叶还在人间等他。
这时,顾愔走上前,他的目标最为明确且纯粹:“西比拉先生,我对你们的集团纷争不感兴趣。我只想回家。你说常规通道被封锁,那么,非常规的呢?你作为‘集团’的一员,总该知道些后门吧?”
西比拉将目光转向顾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商品。“家?一个温暖的概念。”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随即变得现实而直接,“至于‘集团一员’?呵呵,小子,你高看我了。我更像是个……被迫挂名的合伙人,守着这片贫瘠的摇滚地狱,定期上缴些‘灵魂能源’作为贡品罢了。真正的核心权力和秘密,可轮不到我这种‘边缘人’插手。”
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地位有限,但对顾愔的问题似乎很感兴趣:“不过,你的诉求很直接,这很好。回家……在当前的封锁形势下,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他话锋一转,指尖再次凝聚出那枚铁血军团勋章。
“在这个僵化的‘集团’体系里,有个地方的家伙们,向来以‘技术自主’着称,甚至有点阳奉阴违。就是‘铁血军团’。”西比拉将勋章在指尖把玩着,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他们的元帅,是个彻头彻尾的军事狂人,对‘极恶’的那套统治哲学,私下里未必完全买账。征服之后,他们痴迷于研究各种时空技术,用以支撑其无限扩张的野心。我怀疑……他们很可能在私下研究如何规避,甚至反向利用‘极恶’的次元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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