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扑入阴影、假意仰头捕捉流萤的刹那——
眼角余光瞥见,冷宫西侧那扇早已废弃、爬满枯藤的月亮门洞处,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而逝!
月华如水,冷冷地照亮那人影离去的最后一片衣角。素白如雪,质地是顶级的冰蚕云锦,在暗夜里流动着冰冷的光泽。最刺眼的是,随着那人急促离去的步伐,悬在他腰间的一块玉佩晃动着,撞击在玉带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叮当声!
虽然只是一瞥,但那玉佩的形制却瞬间烙印在沈娇娇眼底——半圆形,边缘雕琢着繁复的蟠螭纹!断裂的痕迹清晰可见!正是鸾佩的一半!
那人影消失得极快,如同被夜色吞噬。但沈娇娇几乎可以肯定,那消失在月洞门后的素白身影,那半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蟠螭鸾佩,属于一个人——先帝幼弟,当朝恭亲王,萧彻!
那个传闻中清冷孤高、不问世事、常年称病幽居王府的恭亲王!他为何深夜出现在这废弃的冷宫?又为何在听到老宫女泣诉宸妃坠楼时仓惶离去?他腰间那半块鸾佩……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沈娇娇的背脊。她保持着仰头扑蝶的姿势,身体僵硬在冰冷的阴影里,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疯狂地擂动。
“小主?小主您没事吧?”彩蝶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三个时辰的罚跪时限已到,她是来接人的。
沈娇娇迅速收敛所有异样,扶着墙壁,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扑空后的懊恼和娇嗔:“跑啦!都怪你!把本贵人的小蝴蝶吓跑了!”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就着彩蝶伸过来的手,踉跄着站直身体,膝盖的剧痛让她小脸皱成一团。
彩蝶连忙搀扶住她,目光警惕地扫过死寂的耳房和空荡荡的月洞门,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主,您跪着的时候……没听见什么吧?那耳房里……住着个半疯的老嬷嬷,是先帝朝就在冷宫伺候的,整日里胡言乱语……”
沈娇娇倚在彩蝶身上,借着起身的动作,将身体的重量压过去,指尖却在彩蝶搀扶她手臂的瞬间,飞快地在她手背上划了几下。
彩蝶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沈娇娇的耳廓,气若游丝:“……那老嬷嬷,今早被人发现……投了后面那口枯井了。”
投井?!
沈娇娇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她猛地攥紧了彩蝶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里!脸上却迅速堆起惊惶和委屈:“啊?死…死人了?好可怕!彩蝶快扶本贵人回去!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她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虚弱”地往彩蝶身上靠,催促着离开。
彩蝶会意,连忙半扶半抱着她,快步朝冷宫外走去。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片埋葬着无数秘密和冤魂的死寂之地。
回到春熙殿,殿门紧闭。彩蝶屏退了所有宫人,点亮了烛火。暖黄的光晕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沈娇娇心底的寒意。
“怎么回事?”沈娇娇坐在软榻上,声音冰冷,再无半分娇弱。
彩蝶扑通一声跪下,脸色苍白:“奴婢打听过了。是今早负责洒扫冷宫外围的小太监发现的。人泡在井里,捞上来时……脸都泡胀了,手里……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枯草。都说是疯病发作,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她声音发颤,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失足?攥着枯草?沈娇娇眼底寒光闪烁。老嬷嬷昨夜泣血控诉宸妃坠楼是谋杀,今早就“失足”落井?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是太后?皇后?还是……那个仓惶离去的恭亲王萧彻?他们怕了!怕那疯婆子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
她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手。掌心因为紧张和用力,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在掌心的月牙痕和三瓣花胎记的交叠处,一点冰凉的硬物硌着肌肤。
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锐利的碎玉片。玉质温润,在烛光下泛着青幽的光泽,断口处带着陈旧的沁色。碎玉的一面,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用金丝镶嵌勾勒出的、属于鸟禽翎毛的纹路。
正是她扑向墙角阴影捕捉“流萤”时,身体“无意间”蹭过耳房破窗下堆着的碎瓦砾堆,掌心被尖锐之物硌痛,顺势藏入袖中的!
青鸾佩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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