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他一边哭嚎,一边以头抢地,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沉闷而惊心,鲜血迅速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栖鸾殿的宫人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
沈娇娇这才慢悠悠地从贵妃榻上起身,走到殿门口高高的台阶边缘。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阶下如同烂泥般瘫软哀嚎的沈万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宽大的宫装裙裾被风吹起,猎猎作响,更衬得她身姿孤绝。
“亲弟弟?”她红唇微启,声音清泠如碎玉,带着一种刻骨的嘲讽,“沈老爷莫不是急糊涂了?本宫姓沈吗?本宫的弟弟?呵……”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本宫怎么记得,本宫只是你们沈家捡来、顶替了别人身份、送进宫里搏富贵的‘玩意儿’呢?”
沈万金浑身剧震,猛地抬头,血泪模糊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沈家捂得严严实实!
“娘娘!您…您……” 他哆嗦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娇娇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庭院角落里一只正在啃食宫人丢弃的残羹冷炙的杂毛野狗。那狗瘦骨嶙峋,正贪婪地舔舐着一个破碗里发馊的饭粒。
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褐色蜡丸。指尖微微用力,捏碎蜡封,露出里面半颗黑褐色、散发着淡淡苦涩药味的药丸。这正是“离魂散”的独门解药,她只做了这一颗,又故意掰成了两半。
在沈万金骤然亮起、充满希冀的目光注视下,沈娇娇屈指,对着那只野狗的方向,轻轻一弹——
那半颗救命的解药,在空中划过一道低矮的弧线,精准无比地落入了野狗正在舔食的破碗之中,滚了几滚,沾满了馊饭的油污和狗的口涎,最后停在几根啃剩的骨头旁边。
野狗被这突然的“加餐”惊了一下,随即好奇地凑上去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半颗药丸,似乎觉得味道古怪,嫌弃地扭开头,继续去舔碗边的饭粒。
沈娇娇收回手,用一方洁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仿佛弹走了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她俯视着阶下瞬间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动的沈万金,红唇勾起一个极致娇艳、也极致残忍的弧度:
“喏,解药。”她声音轻快,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恶劣,“狗吃剩的,爱要不要。”
“你……你……”沈万金目眦欲裂,指着沈娇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拼命,却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浑身脱力。他看着那只肮脏破碗里沾满污秽的半颗药丸,再看看台阶上那个眼神冰冷、如同索命罗刹般的女儿,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碎!
“沈娇娇!你好毒的心肠!宝儿他——”他嘶吼着,声音凄厉如同夜枭啼血。
“沈万金!”沈娇娇骤然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锥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宫的耐心有限。要么,现在爬过去,捡起那半颗药,滚回沈府救你儿子的命。要么……”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沈万金身后洞开的宫门,以及门外隐约可见的禁军身影,“本宫不介意让你父子二人,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冻结了沈万金所有的愤怒和嘶吼。他看着沈娇娇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毫不怀疑她下一刻就会下令格杀!求生的本能和对幼子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压倒了一切。
他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手脚并用,涕泪横流地朝着那个肮脏的狗碗爬去!在宫人们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野狗警惕的低吠声中,他颤抖着、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一把抓起那半颗沾满馊饭油污和狗口水的解药,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他不敢再看沈娇娇一眼,连滚爬爬地、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栖鸾殿,逃离了这座吞噬了他野望也即将吞噬他骨血的深宫。
沈娇娇冷冷地看着他狼狈消失的背影,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殆尽。她转身,准备回殿,却见殿门阴影处,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玄色的身影。
萧珩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越过庭院,落在那个沾着油污的破碗上,又缓缓移回沈娇娇冰冷淡漠的脸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沉的眸光如同寒潭,让人窥不见一丝波澜。
沈娇娇脚步微顿,脸上瞬间冰雪消融,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委屈的笑容,快步迎上去,声音娇脆,仿佛刚才那场冷酷的决裂从未发生:
“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妾刚刚被那腌臜人吵得头疼!您快给臣妾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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