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七年。深夜。某个阴冷潮湿的密室(或是刑房?)。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皮肉烧焦的恶臭,还有一种……冷冽的、属于某种特定檀香的气息。
视野模糊,晃动不清。浑身剧痛,像是被拆散了骨架,冰冷的铁链锁着手腕脚踝,勒入皮肉,磨出血痕。
正前方,一点刺目的红光骤然亮起!灼热!滚烫!
那是一柄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顶端似乎还刻着什么繁复的纹样(像是一种徽记?)。它被一只戴着明黄锦套、保养得宜却青筋微凸的手握着,稳稳地、不容抗拒地逼近!
“呃……不……不要……”是自己的声音?嘶哑,绝望,带着哭腔和血沫。
一个冰冷、威严、却又透着一丝佛号般悲悯假象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苏璃,宸妃之位乃天恩浩荡,你竟敢秽乱宫闱,私通外臣,谋害皇嗣?认罪画押,尚可少受些皮肉之苦。哀家……也是为你好。”
是太后的声音!比现在更年轻,却同样冰冷刻骨!
“我没有……冤枉……”声音虚弱却执拗。
“冥顽不灵。”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嗤——!!!!!”
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一切的热力,狠狠地、精准地摁压在了左腕内侧娇嫩的皮肤上!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冲破喉咙!眼前瞬间一片炽白!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爆炸般从手腕瞬间席卷全身每一条神经!皮肉在高温下瞬间焦糊碳化!发出令人作呕的“滋滋”声!浓烈的焦臭味混合着皮肉的腥气,疯狂涌入鼻腔!
眼泪、鼻涕、口水完全失控地涌出!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却被铁链死死禁锢,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挣扎!
视野因剧痛而模糊、血红。隐约看到手腕那里腾起一股细微的、带着肉焦味的白烟……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几乎要将意识彻底吞噬的边际——
另一个更加凄厉、充满了无尽悲愤和绝望的哭嚎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嘶鸣,猛地从旁边炸响,穿透了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和锁链的哗啦声:
“娘娘蒙冤——!!!天日可鉴——!!太后!你不得好死——!!!”
是玉蔻的声音!年轻许多,却同样嘶哑绝望!充满了不顾一切的、以命相搏的决绝!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彩蝶带着哭腔的呼喊,如同从极遥远的水面传来,模糊不清。
冰冷的现实触感一点点拉回沈娇娇的意识。
她依旧蜷缩在冷宫冰冷肮脏的泥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左腕处那恐怖的灼痛感正在缓慢褪去,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战栗。额角被自己指甲掐破的地方,渗出血珠,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风箱般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残留的焦臭味。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玉蔻依旧跪在不远处,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沈娇娇,那只带着狰狞烫疤的左臂被她用右手紧紧捂住,试图藏起来,仿佛那是世间最丑陋、最不堪的罪证。那刚刚松散开的旧布条,被她胡乱地、紧紧地重新缠了回去,缠得死紧,几乎要勒进皮肉里。
昏黄的炭火光芒下,沈娇娇能清晰地看到,玉蔻那低垂的、毫无血色的侧脸上,正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急速地滚落,砸在她面前冰冷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的湿痕。
空气死寂。
只有沈娇娇粗重的喘息声,和玉蔻那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无法控制的、细微的啜泣声。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记忆闪回,那烙铁灼肤的剧痛,那太后冰冷的审判,那玉蔻撕心裂肺的“娘娘蒙冤”……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刻在沈娇娇的灵魂之上!
不是猜测,不是怀疑。
是记忆!是她(苏璃)亲身经历过的、血淋淋的刑讯和冤屈!
那腕间的烫疤……是刑讯的烙印!是太后灭口的铁证!
沈娇娇(或者说,正在加速苏醒的苏璃)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的地面上支撑起身体。她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娇慵或刻意伪装的惊惶,而是一种冰冷的、沉淀了无尽痛苦和滔天恨意的死寂。
她看着眼前抖成一片、泪落如雨的玉蔻,看着那条被死死捂住、却依旧如同耻辱标记般存在的烫疤。
原来,“迟了三年”……迟的是这场早已注定、不死不休的复仇!
风雪在破门外呜咽。
炭火在墙角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噼啪声。
某些被强行掩埋的真相,正带着血和火,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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