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林镇山厉声打断,眼神如同燃烧的烙铁,带着一种父亲和总镖头的双重威严,“红姑的伤拖不得!多耽搁一刻她就离鬼门关近一步!近道虽险,但路程短,我一人一马,目标小,速度更快!你和燕子押送药材走官道,目标明确,只要谨慎,反而安全!这是命令!”他最后三个字,如同重锤敲打在林溪心上。
他的目光扫过林溪和已经准备好药囊水囊、脸色发白的燕子李,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溪儿,记住你的责任!这批药关系到百草堂救人性命,也关系到我们清风镖局的百年信誉!不容有失!燕子,你机灵,路上多长眼睛,遇事多动脑子!护好药材,护好小姐!听明白没有?!”
“总镖头放心!我燕子李豁出命去,也护住药材和小姐周全!一根毫毛都不会少!”燕子李挺起瘦弱的胸膛,小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哑。
林溪看着父亲眼中那份不容置疑、如同磐石般的决心,又看着红姑那张苍白如纸、生机正在飞速流逝的脸,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是红姑活下去唯一的渺茫希望。她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担忧和恐惧,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是!爹!您……千万小心!一定要……平安!”
“放心!”林镇山不再多言,动作麻利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迅速解下自己那匹神骏黑马(“乌骓”)上的鞍鞯辔头,只留下一副轻便的皮质简易马鞍。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红姑抱起,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用宽厚的布带,将红姑与自己牢牢捆在一起,确保她在颠簸中不会滑落。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翻身上马,林镇山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和燕子李,那眼神包含了千言万语:信任、嘱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保重!青石村见!”他低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
“驾!”
乌骓马长嘶一声,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出了破败的土地庙,一头扎入黎明前最浓重、最寒冷的黑暗之中!马蹄声急促如鼓点,朝着险峻的鹰愁涧方向疾驰而去,迅速被无边的夜色吞噬,只留下回荡在寒风中的蹄音。
林溪冲到庙门口,望着父亲和红姑消失的方向,直到那急促的马蹄声彻底被风声掩盖,再也听不见一丝一毫。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只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的窒息感。
她猛地转身,眼神中的脆弱和担忧瞬间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取代!如同淬火的精钢,散发出冰冷的锋芒!
“燕子!”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检查车辆!加固绳索!掩盖气味!把那个黑心的东西扔到庙后面去!立刻出发!全速赶往百草堂!”她指向被捆在柱子上的胖掌柜。
“是!小姐!”燕子李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括,立刻行动起来。他动作飞快地检查了药材箱子的包裹和泥封,确保没有一丝药香泄露。又将另一辆马车上那匹还算健壮的马卸下,套在自己的平板车上,舍弃了多余的车厢,只保留装载着核心药材的轻便平板。他跑到胖掌柜身边,毫不犹豫地割断捆在柱子上的绳子,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破庙后面一处避风的洼地里,用枯草胡乱盖了盖,算是留了他一条贱命。
天边,第一缕微弱的曙光艰难地撕开了厚重的云层,在东方天际涂抹上一层冰冷的鱼肚白。
林溪和燕子李驾着轻便的、只剩下装载药材平板的两辆马车,再次踏上前往百草堂的官道。车辙深深,碾过冻土,载着救命的希望,也载着沉甸甸的责任和未知的风险。林溪紧握缰绳,目光如同最警惕的母豹,扫视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道路。晨光熹微,照亮她脸上尚未褪去的凝重,也照亮她眼中那燃烧的、名为守护的火焰。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她和燕子李了。父亲的信任,红姑的性命,百草堂的期盼,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她尚且稚嫩、却已无比坚韧的肩膀上。
寒风呼啸,吹动她额角的碎发,也吹动了她心中那面名为“清风”的旗帜。守护之路,荆棘遍布,但她已无路可退,亦无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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