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显然也预料到他的强悍。就在谢珩身形暴露的刹那,林中传来一声暴喝:“结阵!困住他!”
十余名手持特制铁索和钩镰的皇城司高手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他们显然受过专门训练,配合默契,铁索纵横,钩镰专攻下盘,试图限制谢珩的身法,将他困死在阵中。
谢珩剑法虽高,但被这种专门克制高手的战阵缠住,一时也难以脱身。而其他死士则被更多的普通缇骑死死咬住,无法援手。
战局瞬间陷入了胶着,并且开始向着对谢珩一方不利的方向倾斜。
“保护姑娘先走!”一名死士在砍翻两名敌人后,对着苏承影嘶吼道,他自己则转身扑向围攻谢珩的战阵,试图为主上分担压力,但瞬间便被更多的敌人淹没。
苏承影一咬牙,拉起苏清韫:“走!”
两人借着马车和树木的掩护,向着道路侧方的密林深处退去。留下,只能是累赘。
然而,皇城司的人显然不会放过他们。立刻有七八名缇骑分出,狞笑着追了上来。
“分开走!”苏承影将苏清韫往一个方向一推,自己则转身,主动迎向了追兵,试图为她争取时间。
“承影!”苏清韫惊呼,但深知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她一咬牙,转身没入了漆黑的树林。
风雪扑面,脚下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树枝刮破了她的衣衫和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疼痛。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奔跑,身后传来的兵刃交击声和苏承影的怒吼声,如同鞭子般抽打着她的心。
她不能停下,不能被抓到!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她靠在一棵冰冷的树干上,大口喘着气,白色的哈气在眼前迅速凝结。四周只剩下风雪的声音和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承影怎么样了?谢珩他们能突围吗?自己现在该去哪里?
孤立无援的恐惧和对同伴的担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侧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声!
“……那女人往这边跑了!分开搜,她跑不远!”
是皇城司的人!他们追上来了!
苏清韫心中一紧,立刻屏住呼吸,蜷缩身体,试图将自己完全藏匿在树干的阴影和积雪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在树林间晃动。
“妈的,这鬼天气!那谢珩真是个硬茬子,折了我们这么多兄弟!”
“少废话,抓到那女人才是头功!那可是苏家唯一的血脉,还是谢珩的姘头,抓住她,不怕谢珩不露面!”
污言秽语伴随着搜索的动静传来。苏清韫握紧了袖中的“鱼肠”,计算着距离,准备在被发现时做最后一搏。
一名缇骑举着火把,走到了她藏身的大树附近,目光扫视着。
就在苏清韫几乎要暴起发难的瞬间——
“咻!”
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名缇骑身体猛地一僵,火把脱手落下,插在雪地里,发出滋滋声响。他的喉咙上,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缓缓倒下。
其他几名缇骑大惊:“有埋伏!”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更多、更疾、更精准的乌光!
“咻!咻!咻!”
如同死神的低语,每一道乌光闪过,都有一名缇骑无声无息地倒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剩下的两名缇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但刚跑出两步,便同样被乌光贯穿后心,扑倒在地。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一小队追兵便全军覆没。
苏清韫从树后缓缓走出,看着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那枚深深嵌入树干、尾部仍在微微颤动的、造型奇特的乌黑细针。
是谢珩的暗器。
她抬起头,看向乌光射来的方向。
风雪中,一道玄色的身影缓缓走来。谢珩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呼吸略显急促,藏青色的棉袍上沾染了不少暗红色的血迹,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缓缓渗出,尤其是左肩处,一片深色濡湿,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定,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他走到苏清韫面前,目光扫过她破损的衣衫和脸上的划痕,确认她并无大碍后,才淡淡道:“还能走吗?”
苏清韫点了点头,看着他肩头的伤:“你的伤……”
“无妨。”谢珩打断她,语气听不出波澜,“苏承影引开了部分追兵,暂时安全。此地不宜久留,皇城司的后续人马很快会到。”
他弯腰,从一名缇骑尸体上搜出信号焰火,随手扔进远处的深谷,然后辨明方向:“跟我走。”
他没有询问她是否愿意,仿佛笃定她别无选择。
苏清韫看着他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孤寂却依旧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些皇城司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是他救了她,又一次。但他身上的伤,也是为了突围和保护她而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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