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是不是你?!你给咱家滚出来!”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谢珩缓缓踱步,走到了正堂门口,站在那被鲜血染红的门槛之外。火光映照着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庞,玄色大氅在热风中拂动,宛如暗夜中降临的修罗。
苏清韫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能看到堂内的景象——吴奎头发散乱,官袍破损,脸上沾着血污,状若疯癫,他用一柄短刀死死架在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赵启明脖子上。他们周围,是几十名浑身是伤、眼神绝望却依旧悍不畏死的亲兵死士。
“吴公公,别来无恙。”谢珩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看到他出现,吴奎瞳孔骤缩,架在赵启明脖子上的刀又紧了几分,厉内荏地叫道:“谢珩!你终于肯现身了!让你的人退开!备好马匹,放我们离开!否则,咱家立刻杀了赵启明!”
赵启明吓得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谢……谢相……救……救我……”
谢珩的目光淡淡扫过赵启明,最后落在吴奎脸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吴奎,你以为……挟持一个赵启明,就能活命?”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以为,新帝派他来,真的是来救你的?”
吴奎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谢珩缓缓抬起手,指向赵启明,“他和你一样,都是……弃子。”
话音未落,他抬起的手,轻轻向下一挥!
“咻——!”
一支特制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破甲弩箭,如同来自九幽的催命符,从侧面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电射而出!
目标,并非吴奎,而是——被他挟持的赵启明!
“噗嗤!”
弩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赵启明的太阳穴!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眼中的惊恐便瞬间凝固,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吴奎!
他万万没想到,谢珩竟然敢……竟然会直接射杀钦差!
就在吴奎因这惊变而心神失守的刹那——
“杀!”
秦苍如同猛虎出闸,带着数名玄甲卫精锐,如同闪电般扑入堂内!刀光闪烁,血花飞溅!
吴奎身边的死士反应过来,拼命抵挡,但主将失神,士气已泄,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玄甲卫?
几乎是呼吸之间,负隅顽抗的死士便被砍瓜切菜般斩杀殆尽!
吴奎本人,被秦苍一脚踹在腿弯,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短刀也哐当落地。他还想挣扎,两柄冰冷的弯刀已经交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战斗,在谢珩现身后的短短数十息内,便已尘埃落定。
堂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和吴奎因恐惧而粗重的喘息声。
谢珩这才缓缓踱步,踏入这血腥弥漫的正堂。他走到吴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镇守太监,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跪在自己脚下。
“你……你敢杀钦差……朝廷……不会放过你的……”吴奎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恐惧与怨毒,声音颤抖。
谢珩俯下身,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谁看见……是本相杀的了?”
吴奎瞳孔猛缩!
谢珩直起身,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堂内赵启明的尸体,以及那些玄甲卫和刚刚闻讯赶来的、部分立场摇摆的边军将领,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正堂:
“逆阉吴奎,勾结叛党,设宴袭杀钦差赵大人!幸得北境将士忠勇,奋力搏杀,诛杀此獠及其党羽,为赵大人报仇雪恨!”
他直接将弑杀钦差的罪名,扣在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吴奎头上!
那些赶来的将领面面相觑,有些人脸上露出恍然和庆幸之色,有些人则眼神闪烁,但无人敢出声质疑。
秦苍会意,立刻厉声道:“还不将这弑杀钦差的逆贼拿下!”
架住吴奎的玄甲卫用力将他提起。
吴奎这才彻底明白过来,谢珩不仅要他死,还要他身败名裂,承担下所有的罪名!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嘶声咒骂:“谢珩!你不得好死!咱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戛然而止。
秦苍手起刀落,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满腔的怨毒与不甘,滚落在地,鲜血喷溅起丈余高。
谢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缓缓倒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转过身,面向堂内外所有幸存的人,火光在他身后跳跃,将他玄色的身影衬托得如同魔神。尽管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他站在那里,便自然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
“吴奎伏诛,叛党已清。”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传遍死寂的战场,“自今日起,北境军务,由本相……暂代。”
没有询问,没有商议,只有不容置疑的宣告。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率先单膝跪地,嘶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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