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不欢而散。
但一场风暴,却以御花园为中心,用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梁京城。
林雪薇的疯癫与丑态,皇后的震怒与难堪,都成了贵妇们归家后,关起门来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然而,这些辛辣的八卦,很快就被另一件更具诱惑力、也与她们自身利益更息息相关的事情所取代。
秦王妃。
香露。
羊脂皂。
还有……天机阁。
这几个词,如同被施了魔咒,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所有高门贵户内,被提及频率最高的词汇。
那不同于任何香料,清冽又勾魂的奇香,到底是什么味道?
那能让秦王妃肌肤莹润如玉的羊脂皂,真有那般神奇的功效?
用皂角真的会毁容吗?!
最后一个问题,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每一个贵妇人的心底。
恐惧,是比任何东西都更强大的驱动力。
尤其是对容貌的恐惧。
于是,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
京城东市一条最不起眼的偏僻巷弄里,一家平日里门板紧闭、看起来像是早已废弃的铺子,却迎来了一批最尊贵的客人。
铺子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在门上挂了一块朴素的木牌,上书“天机”二字。
然而,此刻铺子门前,停满了各式华贵低调的马车。
从车上下来的,无一不是各家王府、公侯府邸里最有头有脸的大管家、心腹嬷嬷。
他们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里带着焦灼与势在必得,怀里揣着厚厚一沓银票,将这条小巷堵得水泄不通。
辰时正。
铺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一个面无表情的青衣小厮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也不看众人,声音毫无起伏地念道:
“天机阁奉秦王殿下令,今日发售秦王妃手制珍品。”
“羊脂凝玉皂,一百块,每块最低一百两白银。”
“玫瑰晨露香,十瓶,每瓶最低一千两白银。”
“价高者得,售完即止。”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条巷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低一百两?!
最低一千两?!
这是什么概念?京城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这一块小小的香皂,够寻常百姓活五年!
那一小瓶不知是什么的“香露”,更是堪称天价!
疯了!
秦王和秦王妃是想钱想疯了吗?!
然而,这死寂只持续了三息。
“镇远侯府,愿出一百二十两,求购羊脂皂一块!”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正是镇远侯府的管家。
他这一嗓子,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安国公府!香皂两块!香露一瓶!我出原价!”
“呸!原价也想抢?我英国公府出价一千二百两,要一瓶香露!”
“丞相府要五块皂,三百两一块!”柳氏派来的管家急红了眼,生怕落于人后。
场面瞬间失控!
这已经不是在买东西,而是在彰显财力与地位!
价格越高,越证明了这东西的珍稀!
能用上天机阁发售、秦王妃手制的天价之物,这是何等的体面?
这传出去,是能压过所有贵妇一头的资本!
青衣小厮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按照出价高低,依次登记,收钱,发货。
不到半个时辰。
一百块羊脂皂,十瓶香露,被一扫而空。
抢到的人,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小小的木盒,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昂首挺胸,飞速离去。
没抢到的人,捶胸顿足,懊悔不迭,只恨自己下手慢了,价钱出低了!
镇远侯夫人是第一个拿到“战利品”的。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了那精致的紫檀木盒。
羊脂皂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奶香,与昨日林晚展示的一模一样。
而另一只更为精巧的琉璃瓶里,装着小半瓶剔透的液体,正是那魂牵梦萦的“玫瑰晨露香”。
她迫不及待地用那羊脂皂净了手,只觉得泡沫细腻绵密,冲洗过后,手背的皮肤非但没有丝毫紧绷感,反而滑嫩得像是涂了一层上好的膏脂。
接着,她学着林晚的样子,轻轻在手腕上点了一滴香露。
轰!
一股比昨日在御花园闻到的,更加清晰、更加馥郁、也更加纯粹的玫瑰清香,瞬间炸开!
那味道,仿佛将一整个清晨的玫瑰园,都浓缩在了这一滴液体之中。
高贵,清雅,令人心醉神迷。
“值了!太值了!”
镇远侯夫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京城贵妇圈的地位,将再也不同!
……
秦王府。
后院的书房内。
地上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只有一沓沓整整齐齐的银票,被分门别类地码放在桌上。
总计,一万八千两白银。
这几乎是朝廷一品大员十年俸禄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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