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面具下发出难以置信的沙哑惊呼。他想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如同被黏住,那股吞噬之力霸道无比,甚至开始侵蚀他的神魂!
而李长生也不好受。强行引动并混合三股力量,虽然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但对他身体的负担极大。右臂的邪印在吞噬到阴煞本源后,幽光大盛,侵蚀速度陡然加快,剧痛钻心。太初清气则因被强行用于攻击而剧烈消耗,平衡再次岌岌可危。
他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苦,趁对方心神失守、力量被吸走的瞬间,左掌蕴含着残余的太初清辉,狠狠拍在对方胸口!
“嘭!”
黑袍面具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断数棵黑木,面具碎裂,露出一张苍白扭曲、布满惊骇的面孔。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体内本源已失大半,经脉更是被那股奇异的清辉与死寂之力交错破坏,已然重伤。
李长生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剧烈喘息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右臂上的暗紫纹路明显又蔓延了一小截。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重伤的幽冥府探子,没有审问的打算——这等死士,问不出什么。
他迅速在其身上搜查一番,只找到一块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骨牌和几瓶散发着阴寒气息的丹药,再无他物。将骨牌和丹药收起,他不敢再多停留,强提一口真元,身形化作流光,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鬼哭林深处。
这次遭遇战虽然短暂,却凶险万分。不仅证实了他已被盯上,更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处境的恶劣。体内的力量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而外界,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他必须更快地赶到万寂海,找到归墟之眼,找到破局的线索!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几道同样鬼气森森的身影出现在鬼哭林,找到了那名重伤垂死的同伴。看着同伴那被奇异力量侵蚀的惨状,以及被搜走物品的痕迹,为首者面具下的目光更加幽深。
“目标已确认,方向极东……他体内的‘种子’正在苏醒。传讯府主,计划有变,‘容器’比预想的更棘手,但其价值……也可能更高。”
鬼哭林的遭遇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李长生。他不再存有任何侥幸,将隐匿气息的法门运转到极致,如同真正的幽魂,昼伏夜出,专挑人迹罕至、灵气稀薄的荒僻路径,朝着大陆极东蜿蜒前行。
右臂的烙印在吞噬了那幽冥府探子的部分本源后,变得愈发“活跃”。它不再满足于潜伏,开始像藤蔓的根系,试图向着肩膀和胸膛更深处蔓延,冰冷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与之相对的,是胸腹间那团太初清气,在持续的抗衡与消耗中,肉眼可见地缩小、黯淡,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平衡正在被打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与那被封入地脉深处的邪剑之间,那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联系,似乎也增强了一丝。这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他本身,正在成为一个不稳定的信标。
沿途,他数次感应到隐晦的窥探,有时是掠过天际、带着审视意味的神识扫描,有时是隐藏在密林或山石后、充满贪婪或杀意的目光。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他这块“肥肉”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豺狼。他不得不更加小心,数次改变路线,甚至不惜耗费本就不多的真元,布置疑阵,才勉强摆脱了几批追踪者。
半个月后,空气中的水汽变得浓重,带着一股特有的咸腥与死寂。脚下的土地逐渐被灰黑色的砂砾取代,植被稀疏,最终彻底消失。抬头望去,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不见日月星辰。前方,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呈现出诡异暗蓝色的海洋,横亘在天地之间。
万寂海。
名副其实。没有波涛汹涌,没有潮起潮落,海面平滑如镜,却散发着一种吞噬一切声音、光线乃至生机的死寂。偶尔有巨大的、形态怪异的阴影在极深的水下缓缓游弋,带不起丝毫涟漪。空气里弥漫着精纯却冰冷刺骨的幽冥水汽,以及一种扰乱方向感的奇异力场。
仅仅是站在海岸边,李长生就感到体内的太初清气运转滞涩,而那邪剑烙印却传来一丝……仿佛回归母体般的舒适感?这绝非好兆头。
他取出那幅意识中得到的模糊地图,对照着眼前这片死寂之海。地图上标记的“归墟之眼”,位于万寂海的极深处,一个被无数空间乱流和死亡旋涡环绕的区域。
没有船只能在这里航行,寻常的飞行术法也会被紊乱的力场和空中无形的空间裂缝撕碎。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他盘膝坐在冰冷的黑砂上,取出从幽冥府探子身上搜来的那几瓶阴寒丹药。这些丹药属性与他相冲,正常情况下服用无异于自杀。但此刻,他需要借助其中精纯的阴煞之气,来暂时“滋养”右臂的邪印,麻痹它,换取片刻的安宁,以便施展手段渡海。
这是一种饮鸩止渴,但他别无选择。
吞下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黑色丹药,一股狂暴的阴煞洪流瞬间在他体内炸开!经脉如同被冰刀切割,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他强行引导这股力量,汇向右臂的烙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